翌日。
逢着夜里戌时过半,天空泼墨,北风呼号凛冽。
干巴巴地一种冷法,禁不住让人皮肤一阵阵地发紧,崔通抬起冻得冰凉地手,能感觉到细碎的小裂口,轻微地疼痛。
营门楼上,来来回回地踱步,愁眉不展。顾不得又疼又肿的左耳朵,刚刚蜕掉一层皮,这一时,包在一条围巾下,针扎一般疼得正紧。
来来回回地踱步,思忖着三天已过去两天,末有闻得发兵带路之消息,围而不攻,不知载猷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甚么药?又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自荐前去引路,其无发兵大战之心,引个甚么路?反到是将自已给暴露。
思来想去,无有良策,恨不得单枪匹马,杀至峡谷处,直接跟贾淼对战百十合,哪怕被其手中碎石子,弹出几十个、上百个红喷喷地大血包,只要能换得回彭临、吕蓓跟那个愚蠢地村夫,亦是值得。
稍刻,崔通做出决定,若明日里酉时过,依然没有闻得发兵消息,其便独自闯入峡谷寻人。
正思之际,忽闻得另一个愚蠢地村夫站在不远处密林边,冲其招手大呼道:“嘿,吾说,那位大爷----,嘿,吾说,那位大爷----”
‘嚯’一声,崔通蹦下营门楼,大步行至其近前沉声道:“愚蠢地村夫,白天见你一刻不着闲地砍柴,营寨中堆了十几大垛,你若是累了,回去歇息便是了!”
村夫低声道:“嘿,吾说大爷,你看着那十几大垛柴,欢喜不欢喜?”
“哼?欢喜不欢喜?”崔通拧着愁眉道,“你个愚蠢地村夫,欢喜个甚么?吾都要愁死了!”
“大爷,你且唤人将柴禾搬进营寨之中,吾跟你告个假,不一时,便完事!”村夫道。
“告假?你这个愚蠢地村夫,绝对不能单独寻你兄弟去,荒山野岭,妖魔众多,自寻死路不成?给吾放老实点!”崔通瞪眼低声吼道。
“嘿,吾说,这位大爷----,你可想多了,寻吾那个兄弟,村夫可是指望着大爷呢,吾不会自寻死路去!”村夫道。
“痛快点,你告假作甚?”崔通追问道。
“大爷,今夜里大风直冲着你营门楼吹,吾告个假走远点解个大号,怕熏着你等不是。”村夫道。
“你有意思吗?说话大喘气!......可真气杀吾也!
吾可警告你,愚蠢地村夫,莫耍小聪明,欲借着尿遁、屎遁而逃,你兄弟可是在吾等掌控之中,莫搬起石头砸自己地脚!”崔通气得直翻白眼道。
“大爷,愚蠢地村夫若具备耍小聪明地本领,还至于买不起一头牛、深更半夜地在此处砍柴禾吗?”村夫反问道。
“行了,待到你那兄弟回来,吾暂借你等些银两,回去买头牛,弄个房。“崔通道,”你快些,大号去吧!”
“啥?吾兄弟能买得起一头牛了,吾不是做梦吧!可谢谢这位大爷了!”村夫鞠躬道。
崔通一个转头招手十几个魔兵将柴禾搬入营寨之中,在一转头,村夫不知所踪?崔通向密林深处看了一眼,四周围黑咕隆咚,吼了一声:“你快些啊!”
瞧着十几个魔兵来回倒腾着,将柴禾抱入营寨之中,崔通低着头,来回地踱步,心中虽以做好了打算,却实是没有个底,又无计可施,惴惴不安!
白日里,亦是一天没见着翟坊地面儿,闻得魔兵言,昨夜里,翟坊强行闯入载猷大帐,惊倒了女妖喜沫,被其一脚踢得个断子绝孙,直接摔到大帐之外,口喷鲜血,险些断气!
又想起女妖喜沫一手链子锤,将一块巨石在眼前砸得个四分五裂,崔通背后直发毛,不寒而栗。其有一种感觉:觉得翟坊即便不死在女妖喜沫的手中,亦得扒下一层皮!
正思之时,忽觉得头顶上一股大凉风‘嚯’地刮过,彻骨之寒,骤然而来,崔通抬头观瞧,见四处漆黑一团,无有一物,凭其感觉,必是有人来此,心中‘咯噔’一声,暗思:“不妙,不妙啊,难不成贾淼来此?”
思罢,一个猛飞身,窜起至营门楼上四下里打量,半晌无声,崔通招手魔兵道:“立刻将营门关好,提高警惕守营。”
“遵命!”魔兵应声。
稍沉寂,只片刻。
‘嗖嗖’两个身影划过头顶,速度之快,似疾风一般,崔通抽出长剑,大声斥道:“甚么人?甚么人?”
黑漆漆一团地夜空,无有声音,一魔兵上前问道:“主将可是发现甚么了,哪里有人啊?”
话音未毕,营寨之中传来众多魔兵惊声尖叫、呜嗷喊叫之声,闻得‘嗖嗖嗖’之声不绝于耳,犹如天空突降箭雨或是冰雹一般,魔兵惨叫之声接连不断,顿时乱成一锅粥......
崔通守在营门口处,无令自是不敢乱动,知道营寨之中有人闯入,但不知其意,遂大声疾呼:“守住营门,准备迎战!”
‘呛啷’一声,众兵将抽出刀剑在手,死死守住营门。崔通站在营门楼上,向营寨之中看去。
隐隐约约能看得清,半空之中陡然而降三道人影,一个转眼,翻飞跳跃,以极快的速度施出法术,十几垛劈好的新柴如箭雨疾驰一般‘嗖嗖嗖’四处乱飞!
有那射在帐篷上的,闻得‘嘎嗤’一声,帐篷如一块破布一般,立时被扯出一道大口子,寒风直灌入帐中,吹得呼啦啦地作响,就好像折断翅膀地秃鹫,寒风中瑟瑟发抖;有那落至地面上的,‘邦邦邦’一阵响声震耳,就跟骤然从天而降地冰雹一般,弹起数尺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