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翟坊,扫荡龙宫罢,亲眼见着二人之身被焚毁,大任完成,遂引着‘百仙庙’内百十具骷髅骨逆魂,以及众多黑压压的孤魂野鬼,十几员魔将,气势汹汹奔东北龙冢杀来!
一路上昏天黑地,天空形同锅底,乌云峥嵘,翻翻滚滚,倾盆大雨,翻江倒海,汪洋一片,犹如世界末日了一般。
逢着酉时欲过,戌时将初行至东北境内。
暴雨横拉水帘,天地间迷迷茫茫的一片,分不清黑夜黄昏,闪电似银蛇天空狂舞,轰隆隆的雷声头顶上一个连着一个地炸响,仿佛雷霆之神,驾驶着战车,挥舞着战斧,恨不得一下子就将这些个白花花的骷髅骨逆魂以及众多冷森森、死沉沉的孤魂野鬼劈个稀巴烂!
行出甚远,翟坊传命两员魔将前头禀报载猷之时,忽见前方奔来十几员魔将、众多魔兵约千人,近前道:“奉君上之命,前来接引翟大人。”
“甚好,君上,何时到的?”翟坊紧了紧头顶上包着脑袋的半截衣袖问道。
“君上已到一个多时辰了,正在等翟大人。”魔将回道。
“啊,走!”
翟坊挥手示意,引领着众逆魂恶鬼呼啦啦向前行进。
不一时,眼见着前方天空黑云压得极低,狂风掀起滔天的巨浪,分不出来到底是江还是海,汪洋一片,天连水,水连天,一眼看不着边。
翟坊忙问身旁一魔将道:“此处江海何名?怎地如此之宽阔,龙冢可是孤立在水中啊?”
魔将道:“回翟大人,东北境内无海,听闻此处实是一河,其名:澜暮河。或是突来的暴雨致使水位猛涨,与一江水连成一片汪洋。龙冢位于此河的岸边处。”
翟坊问道:“此一时,君上等在龙冢处作甚?”
魔将道:“回翟大人,吾等昨日奉君上之命,引三万魔兵乔装成荒野妖兵状至此处,昏天黑地,狂风骤雨,未及掘开龙冢,突从水面上杀出众多水将、水卒大战成一团,厮战一天一宿,损兵大半。君上又发兵而来,已顾不上乔装成野妖,直接厮战。”
翟坊问道:“水将,水卒?何来此水将、水卒?龙冢与其有个甚么关系?”
魔将道:“回翟大人,详情不清。似觉是澜暮河之兵,但却不知区区一小河,犄角旮旯、名不见经传,哪来的如此之勇猛的水将水卒,真乃怪哉?你看,前边便是了,翟大人来得形同及时雨!”
由西北而刮向东南的狂风,在一眼望不见边际的河面上掀起数丈高的巨浪,横冲直撞,狂风中清晰可闻‘叮叮铛铛’的刀剑磕碰厮杀之声,翟坊的心一紧,大大出乎意料,怎地又惨烈厮杀?难道不是仅仅掘开一冢乎?
少刻,抬手捂在头顶上,虽此一时,哉猷在此,其又引领着众多逆魂恶鬼,其心亦是恐惧不安,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刀剑上哪长眼睛去?接连丧命二回,鬼门关内捡得半条命回来,又来此地厮战,其心颤颤,大腿也跟着颤颤,此一时,瘸腿病不犯更待何时?
“哎呦!”
翟坊‘哎呦’一声,向前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一把蒿住身旁魔将手臂,哀呼道:“哎呦!痛死吾了!吾命欲休矣!”
魔将惊慌道:“翟大人,怎地了?怎地了?”
翟坊故做哀痛道:“没事,没事,哎呦,且扶着吾慢些前行便可,接连的拼杀吾能挺得住,能挺得住!受点小伤,不算个事!”
魔将招手道:“过来,你二人轮换背着翟大人前行。且快!”
身后两员魔将奔上前,一人背起翟坊疾步向前,翟坊趴在其背上,将手握拳砸着其背,低吼道:“你给吾慢着点,太快了吾受不了!很疼!”
身下魔将直蒙圈,亦不知到底应当快点还是慢点,遂将脚步迈得不快亦不慢,稳当着点,保命要紧,谁知道其抽哪门子的邪风,阴阳怪气地,实是拿捏不准。
不一时,便闻得厮杀喊叫之声越来越近,眼见着众多魔兵魔将、水卒水将于水面厮杀一处,鬼哭狼嚎形同开锅。
翟坊传命队伍稍停,于一处观瞧,数以万计兵将水面厮杀,瞬间倒下的尸体,随着翻卷的波浪被掀起又抛下,形同一截枯树枝翻滚飘浮在水面上,忽闻得身后众逆魂及孤魂野鬼一阵阵骚动,举起刀剑跃跃欲试、气势汹汹。翟坊传命道:“不可参战,且速去龙冢。”
“遵命!”魔将应罢,转身在前引路。
行出不多远,圆圆一土丘,高耸在眼前,四周围大水小水连成片,狂风卷着大水与倾盆的大雨在水面上疾飞,横拉成水瀑一般。
西南一面陡坡,约有二、三十丈高,‘哗哗哗’的大水顺坡而下,水中时不时地卷下一堆堆地死尸,被泡得白刷刷,分不清是魔兵还是水卒?翟坊心突突直跳,不知又将面对怎样的一场厮杀,可还有命在?
沿着陡坡而上,但见土丘之上,便地皆是死尸,横七竖八,层层叠叠,不计其数,闻听厮杀声不止,伴随着暴雨狂风,异常地惨烈!
翟坊站在水中,脚下踩着尸体,佯装镇静,传命道:“众仙灵仙魔们,成神的时刻到了,近在咫尺,掘开龙冢,诛杀白龙,将其剁碎,报仇雪恨!给吾上!上!上!”
忽然间,众多白花花的骷髅骨逆魂及孤魂野鬼如打了鸡血一般,欢呼雀跃,一蹦多老高,‘呼啦啦’地冲上龙冢,顿时,形同开锅一般,沸腾不止。
‘霍嚓嚓’一道闪电,雪亮如白昼,紧跟着‘咔嚓’一个霹雷头顶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