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承水扶起澜暮枝,见其激动不已,转身正欲登上龙舟,忽闻得一阵清幽婉转琴声传来,遂转身朝着‘望亭’看去。
远远的可见亭之檐角,金灿灿的朝阳洒落碧色的琉璃瓦上,耀眼生辉。一想到,用不多日便会离开此地,金承水问道:“澜慕兄,亭中可依然是那玉宜小姐在弹琴呀?”
“是啊!风雨无阻,以亭为家,日夜弹琴,从末有间断过。她早已与‘望亭’一道,成为佳话。”澜慕枝嗟赞道。
“嗯,澜暮兄,吾等且瞧瞧去。”
金承水言罢,转身在前,顺着西南一侧约有几丈高的陡坡,攀至冢上。不一时,二人朝着西北一面的‘望亭’走来。
逢着秋季的清晨,天气很是凉爽,天高云淡,朵朵白云如洁白的羊群,天边飘荡。
一丛又一丛的朝阳花,沿着树林边密密排列,犹如待命的一支大军,随时听从调遣。
直挺挺的枝干约有一人来高,鹅黄色的花头碗口大,微微低垂,沐浴在金灿灿的朝阳之下,朝气蓬勃、煜煜生辉。金承水边看边问道:“澜暮兄,这些朝阳花,可是当年你为妞娃所种啊?好看呐!”
澜暮枝苦笑道:“呃,贤弟见笑了,此花为葵花的变种,颇皮实,随风卷到此处一粒种子,便在此地长久安家,自行生长,繁衍不息,自成一支大军。那一边,树林之中,偶见当年愚兄栽种之花种自行生出之花。
惭愧啊!回想当年,愚兄就跟走火入魔一般,难以教化。
幸好,吾那顽固不化、极其倔强的老父亲,趁吾不在家时,一把大火焚烧掉妞娃之身,吾虽心痛欲裂,住在此树林之中数月之久,亦觉吾父亲没有做错,否则,不知愚兄会疯成甚么样呢?”
二人边说边向前走,老远便见着‘望亭’朱红漆的柱子中间挂起的水青色的纱帘,随着渐起的秋风吹得飘飘荡荡,影影绰绰能看见亭中的弹琴者。或是清晨天微凉,又或是时辰尚早,听琴者寥寥几人。
少刻,金承水与澜慕枝二人行至‘望亭’近前,闻听琴声如流水,湍湍流淌,如泣如诉,清幽悦耳。
“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金承水道。
“清音若流水,涤荡心怀,却是不俗。”澜慕枝言罢,将笛子放至嘴边,随着琴声悠悠而起。
但觉琴音低沉如泣,笛声高亢若歌;琴音婉转欢快,笛声沉吟悠远,不知不觉,眼前好似展开一幅画卷:高山隐隐,泉水潺潺,花团锦簇,翠鸟轻啼。登高望远,山峰叠翠,交友奇才,吟诗作赋,惬意无比。
“好一曲清音啊,听得人心动神摇,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妙哉,真乃妙哉!”金承水嗟赞道。
曲罢琴收,忽见一家将模样之人,走到澜慕枝身前递上一银锭道:“这位公子请收下,吾家小姐有赏。”
“哎呀!荣幸啊,早知道,吾天天来这儿吹笛呀!哈哈哈,凭生头一回收到赏银,看来吾这才艺展示得不错啊,是不是?贤弟,此赏可收得否?”澜慕枝笑问道。
“咯咯,美意怎可辜负,收下便是。”金承水道。
“谢了,谢谢了!谢过玉宜小姐厚赏,吾心甚悦!”澜暮枝接过银锭,大声道。
但见金灿灿的朝阳洒落在八角亭之上,红柱碧瓦,三檐四簇,精雕细做,凤舞龙盘,颜色绮丽,甚是悦目。
忽见清风卷起翠色纱窗一角,玉宜小姐半露面,目光朝着二人悄悄瞥来,花生丹脸,水剪双眸,椭圆的脸型温润如白玉,水灵灵的宛若天仙飘落,温文尔雅的气息迎面扑来,十根雪白尖纤玉指,抹、挑、勾、剔、撇、托、敌、打,雅竟婉转若流水,潺潺而出。
“呀!似曾相识呀!”金承水惊道。
“贤弟,可是见过玉宜小姐?”澜慕枝问道。
“怪哉!世间事真乃怪哉!”金承水嗟叹道,“澜慕兄,吾且问你,妞娃小姐生得可与玉宜小姐有几分相似?”
“嗯,身材、相貌却有几分相似,但妞娃比这玉宜小姐略高出半头,容貌与其不相上下、难较高低。”澜慕枝回忆道。
“澜慕兄,不瞒你说,吾观这玉宜小姐怎地眼熟?其恰与粼羽之妻、天庭百花之神样貌相似,其身密存在吾金海龙宫砗磲之内,栩栩如生。此一时,吾怎地突觉其三百多年,从末有离开过粼羽半步,好生地感动啊!”金承水言罢,潸然泪下。
“贤弟,当是幻觉。人死哪有复生的道理,纵是神仙也难逃生死之劫难。”澜慕枝道。
“嗯。”
闻得澜暮枝言,金承水点头。忽闻琴声变得异常的深沉而幽怨,似是在讲述一去不复返的往昔
少刻,金承水从袖中取出一金锭道:“澜慕兄,且将此金锭当做回礼,天气渐凉,还需其家将人等为玉宜小姐多备炭火取暧。”
“贤弟,愚兄收下玉宜小姐的赏赐,怎好让你出如此重礼还赏?不可,不可!折煞愚兄了!”澜慕枝推脱道。
言罢,见其从袖中取出二锭银锭,欲前去递给家将,金承水忙将金锭放在澜慕枝的手上道:“澜慕兄代劳,承水的一点心意。”
澜暮枝点头自嘲道:“愚兄代玉宜小姐谢过贤弟厚赏了!愚兄在这犄角旮旯、兔子不拉屎的小河里当差,亦是不敢跟海中的大富豪贤弟相比,莫笑话愚兄啊!呵呵”
金承水应道:“照你这话说,哪不是犄角旮旯、兔子屎都拉到哪去了,你便去哪吧!咯咯咯”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