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嘎朗和贺喜格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被褥,袁浩满足的躺进被子里说道:“好舒服啊!比帐篷强太多了!”
袁浩提到的帐篷当然指的是鄂温克人芭佳的帐篷,这点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大个”很不满意的瞪了袁浩一眼,嘀咕道:“芭佳为了我们特意又搭了一个帐篷,你不但不领情,还在那里说三道四,真是的……”
蒙古包里此刻很安静,袁浩当然听到了“大个”的嘀咕,他立刻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对芭佳的深情厚谊我当然领情,我只是感叹一下今天的被窝很舒服,没其他意思。”
“大个”知道袁浩没有瞧不起鄂温克人帐篷的意思,如果自己再说什么,就有点无理取闹了。蒙古包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的氛围。
蓝雪月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那些小朋友了,心里竟变得有些忐忑,她怕那些小朋友觉得是自己抢了她们做女主角的机会,从而不搭理自己。不过……那些小朋友那么小,应该不会想这么多吧?连自己也是袁浩偶尔开玩笑提起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不过,蓝雪月这次没有自寻烦恼的为这件事苦恼,她觉得这个机会不是自己硬抢来的,而是光明正大赢过来的,就像她每次通过努力赢得年级第一一样,只有光荣,不必内疚。
辗转反侧中,蓝雪月终于在“大个”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中睡着了,据蓝雪月个人估计,她睡时应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与人同屋而眠,最怕的就是一个睡眠不好的碰上一个呼噜声震天的。恰巧昨晚就有了这个组合。袁浩也被吵的不轻,他睡着时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曾摄像就偷偷摸摸起床去拍日出了,他平时没时间去草原,就算有时间也不可能扛着摄像机跑那么远,这次开车带着摄像机来,机会非常难得,草原上每一刻的美景他都舍不得放过,想记录下来。
四点钟左右的草原,气温很低,曾摄像拉了拉衣服裹紧了瑟瑟发抖的身体,此刻,万籁俱寂,一切如墨染就的一般,只有蒙古包附近的几只孤灯在茫茫草原那冰冷的空气中与天空时隐时现的星星交相辉映。
渐渐地,东方的天际成了靛色,远处的丘陵显现出了那优美的轮廓,一道橙红色的光从丘陵背后升起,慢慢地,一长条,刚刚走出山的阴影,动作很慢,仿佛一个小姑娘不肯走上舞台似的。
丘陵后的天渐渐亮了起来,范围越来越大。远远地,小山坡上的蒙古包被映成了一个小黑影,几匹早起的马儿静静地伫立在小山坡上,隐约可见,他们没有一个嘶鸣,也没有猛地打一下响鼻,仿佛不愿打破这日出前的静谧。
不久,一道红霞铺洒开来,那丘陵与天相接的地方一片金黄,那金黄的光伴着红霞,照亮了远处的蒙古包和马群。那蒙古包、那马群如同被镶上了金边一样,有了灿烂的光彩。
天边的红霞渐渐淡了,退去了,那金色的光在升腾,天空越来越亮,草原上的一切都更清晰了。
那金黄的光升腾着,酝酿着,太阳就在这酝酿之中突然跳了出来!开始时,只是一个小角,渐渐地,他抖动着一身金光,越升越高,最后,就如同一只浑身火焰的雄狮,一跃而起,抖出了万道金光,此时间,草原仿佛一片漆黑,只有这头雄狮在苍茫天地间放射出华光万道!
广袤的草原沐浴在璀璨的金光下,美好的清晨,是草原的开始,那一轮红日,是草原的生机,也是草原的希望!
曾摄像拍下了整个日出的壮观,心满意足的整理支架和摄像机重新回到了蒙古包内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可是,身边“大个”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震的曾摄像头疼,怎么睡也睡不着,他转过身去用力捂住了耳朵,来阻挡那惊天动地的声响,可是收效甚微,曾摄像真想把“大个”拖出蒙古包,安静的睡一觉,可是……看了看“大个”的恬静睡容,曾摄像又“恨”不起来了,他拿了一件长外套转身出了蒙古包……
陈导第二个醒来,看了看已经大亮的蒙古包,便开始收拾床铺,除了蓝雪月和袁浩,其他人也陆续醒来,开始洗漱整理。
陈导忙了一会才发现曾摄像不见了,他急急忙忙走出蒙古包寻找,这一大早的,他能去哪里呀?
草原的视线很开阔,陈导原地看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曾摄像的身影,他着急的跑回蒙古包让大家一起寻找,醒来的人都有点发蒙,曾摄像那么大人了,怎么还能丢了呢?
所有人出了蒙古包朝远处看去,外面已经有好几个牧民起床了在忙乎洗漱、做饭等,但他们都穿着蒙古袍很容易分辨,目光所及之处根本就没有曾摄像的身影,大家开始担心起来,曾摄像不会被狼叼走了吧?
可是,吉日嘎朗昨日说过,这里已经很少有狼了,它们只有饿急了才会攻击羊群。陈导他们住的这一片青草茂盛,还有一条河可以取水,所以是草原上蒙古包最密集的地方,相信狼不敢随便造次,溜达到这边吃人。但是,万一有饿狼出现,那曾摄像……
几个人大惊失色的开始仔细搜寻附近的草地,看有没有新鲜的血迹,突然,造型师发出了一声惨叫,所有人都慌乱的向造型师跑去,只见造型师脸色苍白的指着地上哆哆嗦嗦的说:“血……有血迹!曾摄像不会是……”
果然,造型师所指的地方有一滩血,所有人瞬间像被抽了筋骨一样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