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咸阳城昼夜温差很大,晨曦被淡淡的薄雾笼罩其中,一个被大披风裹起来的男人越过城墙进入城里。
因为不久前的刺杀事件,咸阳城里多少有些紧张,到处有一队队的城卫巡逻,特别是城门附近,进出的人都要严查。
披风男转身看了一眼被严查的人群,一闪身,人隐藏在薄雾里已经不见。
在乔十三遭遇刺杀的客栈里,客栈老板高高兴兴的拿着乔家给的补贴出售了这里,现在客栈里住着调查的人,乔幺也不敢靠近。
就在门口不远处,他拿出一节并不新鲜的竹筒,徒手给竹筒撬开一个洞,把竹筒里的东西随机洒了一点在地上,就离开,一路往隐蔽处洒一点。
一直到咸阳城有名的临海南北货店铺附近,才停下来,乔幺找了家有二楼的茶馆,坐着喝茶,等着。
咸阳离京都很近,又是前朝旧都,繁华不下去京都,一天下来眼看着络绎不绝的人进出临海南北货,乔幺不知道应该感慨自家生意不错还是着急自己等的人没来。
又叫茶小二满了一壶茶,乔幺百无聊赖,忽然又见对面店铺里的掌柜出门送客,心说这掌柜的也真是会做人,这都几回了?也难怪他生意好,回去要跟乔巧巧表扬一下咸阳城的这掌柜!
一回想,这一天,掌柜出门的次数应该是七八回的样子,他跑茅房次数有些多,不排除没看着的。其中两次是坐着不同豪华马车的,还有三次直接是路过的车队来拉货,应该都是大生意。
剩下的几次就有些奇怪,都是一个人,有老人,有年轻……
等等,一个人!还是身影差不多的一个人,这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等的人?
刚想到这里,乔幺就留下银子飘身消失,茶馆里的人都没有发觉,他沿着去客栈的路上果然追上了那人。
把破口的竹筒往那人身上扔了过去,乔幺自己就闪身进入一处暗巷,那人接住竹筒,放在口鼻处一闻,瞬间乐了,忙追过来。
“幺叔!”
乔幺抬脚往来人后背、屁股、大腿处就是连着三下,那人就“哎呦,哎呦,哎呦”的连叫了三声惨。
贴着八字胡,头戴士子乌冠,身穿湖蓝色锦袍看起来富贵书生模样的人,居然是个十三岁的小男孩,说是小男孩也就是年岁小些,脸嫩些,加上变声期没有结束,声音有些怪,其实他身量一米七多,肩宽腿长很壮实。
“真是你小子,你胆挺肥呀!”乔幺还不解气,说教之后又开始动手。
萧萧忙绕着圈圈躲避,虽然知道他幺叔不至于打死他,可也疼不是,能躲还是要躲一下的。
“哎呦,哎呦,饶命饶命!我本来只想吓唬一下他的,谁知道他菜成那样,一动不动,我又收不住招,你懂的!”
“我信你个鬼!”
萧萧张开四肢抱住乔幺,问:“先别打别打,我媳妇呢?我媳妇来了没?”
乔幺真是被气笑了,这家伙干了坏事还不知道跑路,留在这里原来是异想天开的以为乔巧巧会赶过来见一面。
“想什么美事呢?就你这闯祸精的本事,等你活得到成亲之日再喊媳妇吧!松开,快松开!”
萧萧在乔家养伤的时候,乔幺和乔大都抢着教他,乔大事多,自然抢不过乔幺,乔幺虽然只与萧萧相处了三个月,却一心把他当亲传弟子,责之深爱之切。
萧萧听说乔巧巧没有来咸阳,跟只斗败的公鸡一般瞬间就耷拉下脑袋。
乔幺赶紧转移话题,“不跟你废话了,我还要赶回去保护你媳妇。你赶紧走,那边学校开学前还有个特训,你已经迟到了!”
萧萧跳脚,“我不知道有特训啊?我师父没说!”
乔幺给了他一个白眼,他师傅肯定舍不得放他走,这不算好赶路的时间才让走的,结果这货出门就浪到京都,又浪到咸阳,完全不明白师傅的苦心,满心都是媳妇。
“话说,你是怎么跟踪我们还没有被我发现的?”
“你能察觉周围的情况就是因为人都要呼吸和心跳嘛,我可以屏住呼吸,掩藏自己的心跳声,你自然察觉不出来。”
“怎么弄的,快点教我!”
乔幺没有不好问别人绝学的自觉,萧萧也没有听师傅说过不可以教别人,两个人就在暗巷里讨论了半天。
到了天色暗下里,乔幺亲自把这小子送出城,萧萧一人两马消失在夜色中。
美滋滋,媳妇给他带了信、衣服、鞋子和好吃的,连夜赶路也不觉得苦了。
乔幺揉着脸,满是不可思议,这小子两年不见成长这么大,实在让人欣慰,只是有一点,说起媳妇时候的表情跟乔大一模一样,而乔幺自己,都三十了从来没想过要媳妇,他看乔大和乔大媳妇就觉得烦的很,萧萧跟巧巧就更让他头疼了。
难道自己跟他们不是一个品种的人类吗?
满身都是酸笋味,乔幺一脸自我嫌弃,他带的竹筒里装着广南带回来的酸笋,本身酸笋就是吃得香闻着臭,他们家自己做的更是与众不同的酸臭,味道还很难消散,只有自家吃过的人才闻的出来,酸笋可以保存很久,用来当联络人的信号,这也是没谁了!
乔幺直接潜入河西粮店,洗了个澡,好好休息了一夜,明儿个再赶回去。
河西粮店是乔大离开乔家后开的,主要业务是从广南等粮食产地进购底价高质量的粮食运到黄河以西售卖。其实是有为西北军存粮的初衷,粮店还出售鱼干、肉干、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