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似乎经历了一番打斗,很多东西都被秋风扫落叶似的被打到地上,墙壁上还有殷红的宛若血迹般的东西。地上也零散散落好几片血迹,而且还很新鲜,就像是仍残留着温度。
房间的窗户大大敞开,半扇窗户直接被撞碎了,雨夜凉风把破烂的窗户吹得框框作响,砰砰一声像是砸在阿福的脑袋上。
她撑着眩晕的脑袋,颤颤巍巍前行几步,靠近那床榻的位置,抱着那微乎其微的希望一看……姜羲不在!
空空如也的床铺也只剩下凌乱的棉被,那是阿福前几天刚晒过的,本应该是充满阳光的暖意,还是软蓬蓬的。现在却皱巴巴得像个腌咸菜,还隐约能看到残留的血迹,和一剑刺破的大窟窿。
确认了现场,阿福再无侥幸心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娘子!娘子!九郎!”
她乱得都语无伦次了,一会儿叫着娘子,一会儿叫着九郎,对失踪姜羲安慰的担忧已经压下了她的理智。除了哭,阿福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好在她的哭声起了最后一点作用,闹醒了本已睡着的计星。
他披着外衣,提剑而来,正想询问阿福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就看到姜羲房间里的血腥凌乱,身子猛的一晃,下意识屏住呼吸。
“九郎呢?”他问阿福。
阿福哭得不能自已,抬起一双肿得跟核桃似的双眼:“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呀怎么办!九郎怎么办!九郎不见了!”
计星紧握着剑鞘,冲进来一顿翻找,还真没有找到姜羲的身影,心里一沉。
“糟了。”
他的低喝吸引了阿福的注意力,阿福泪眼朦胧地看向他。
“怎,怎么了?”
“应该是有人,要杀九郎。”计星眉目冷硬,一字一句地回忆起上次在华方山探望阿七归来途中发生的事情,“……那些人,明显是冲着九郎来的,还特意问过九郎是不是姓姜。”
阿福听得吓得嗝了一声:“等等……计星,你知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人?”
计星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过,九郎说过,那些人的身上都有被灼烧过的痕迹,像是一个特殊的印记。”
他话音刚落,阿福的心就猛地提起攥紧——身上被灼烧过的痕迹……为什么让她想起了一些人呢?会不会真的是那些人?
一想到猜测可能会变真,巨大的恐惧就像阴影把阿福笼罩得严严实实的,连透风喘息的空隙都没有。
她艰难地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已经搜寻过整个院落的计星说,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九郎应该还活着,这些血迹都比较新鲜,可能没把她带走太远,我追上去,说不定能找到人。”
计星提剑就要越窗而出,却被阿福拽住了衣角。
“那我怎么办呀。”她呜呜地哭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计星想了想:“去找人帮忙!”
说完没再给阿福挽留的机会,利索地跳窗走了。
找人帮忙?
一道闪电破开混沌的思绪,阿福跟着眼睛都凉了。
“对,去找人帮忙,找人帮忙……长老说过的……找人……找人……”
她混乱地念叨着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懂的话,浑浑噩噩地套上衣服跟鞋子,拎着墙角的大黑伞抱在怀里,一路顺着玉山山道向上跑去。
她嘴里不停重复着找人,大脑却是一片空白,纯靠身体本能往前快速奔跑。
雨夜昏暗,阿福一路跑得艰难,却精准地找对了方向,来到了玉山一处修于静谧偏僻之处的小院落前面。
而这个地方,是整个玉山都知道的——
玉山山长,天下闻名的第一大儒元堂先生……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