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清楚了?”梅清浅有些不忍的问。
梅暗香点了点头,“想清楚了,既然他坚持要纳妾,对我也不是一心一意了,我又何必强求?”
“既然想清楚了,就遵照自己的本心去做吧。”梅清浅不想劝她,劝她接受丈夫纳妾吗?换成梅清浅自己,她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劝别人?
“你问问大家伙,这不是我状告我爹,我能撤回诉状,这是他在朝廷大官面前串通道士装神弄鬼,骗钱朝廷命官,这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一句话就能解决了的?你当衙门是我开的啊?”
梅清浅大声说道,跟刘氏这种胡搅蛮缠的人讲道理太累了,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围观,她真的懒得讲道理,直接呼两个耳光子。
能动手不动口,世界多和谐。
刘氏是真的没文化也没见识,听她这样说有些慌,但是又觉得她是在骗她唬她,便叫起来:“那我不管,你不把你爹救回来,我就去衙门告你不孝,连带黎循一起告了,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梅清浅耸耸肩,“恕我无能为力,你现在就去告我吧,慢走不送,家务事多,我还要讨生活,没你这么闲,不奉陪了。”
她说完拉了张婶朝屋里走,她不想跟刘氏废话了,但她怕张婶为了她吵架。
刘氏在背后指着她骂:“我让你走了吗?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你这是不孝!”
张平安媳妇见刘氏要扑过去,过去拉住了她,说:“梅二婶子你别动气伤了身子,清浅不过记名在你们梅家大房名下了吗?你管不了她,去找大房来管她嘛。”
她说的客客气气,其实是在委婉的提醒刘氏,你就别用长辈压人家了,人家都过名到大房了。
“你以为我不敢找吗?”刘氏嘴硬,但她真的拿大房没办法,谁让梅山不是族长,而且梅氏有大事开会的几个长辈和旁支都是支持梅岭的。
刘氏就是想不明白了,她男人在战场立过大功,救过王爷啊,而梅岭就是个泥腿子,他们为什么偏偏支持梅岭?
梅清浅拉着张婶进了院子,关门之前回头对刘氏说:“对了,我家院门的横梁不结实,承受不住你的体重,你要是给我吊断了,记得赔钱啊。”
说完她再也不理会刘氏的反应,关门上拴,将“疯狗”锁在了外面。
外面刘氏反应过来,又哭又骂起来,说来说去就是那两句:梅清浅不孝,如果梅清浅不去衙门把梅康救回来,她也不会让梅清浅好过。
梅清浅拉了张婶进屋说话。
“婶子,你别为了我跟人吵架,免得得罪了他们。”梅清浅低声说道。
她是真的感激张婶,把张婶当亲人一般看待,所以不想张婶因为她被那些人针对了。
张婶帮她理了理鬓角散落的头发,目光慈爱的说:“我把你当自家闺女看,我要是自家闺女被欺负都不说话,我非被憋死不可。”
梅清浅心中动容,拉着她的手说:“谢谢你,张婶。”
“谢啥,我可没把你当外人看,你不是把我当外人吧?”张婶笑呵呵的说。
梅清浅就不好再劝了,随即想到她要跟张婶说的事。
“晚点外面散了,我跟你去看看张叔的腰,或许有办法。”
张婶心想宋大夫都说是陈年旧伤不容易好,她能有什么办法?但孩子是好心,她不忍拒绝。
“好,晚点咱俩一起过去,叫上小黎,今天在我家吃饭。”张婶热情的说。
梅清浅也没拒绝,只要不空手去就好,拒绝就显得生分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梅清浅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了张婶听。
“不知道张叔做小木工活怎么样?能雕花吗?”她问道。
“当然能了,他给人家家结婚大柜子,柜门上的牡丹,柜角的飞燕,都是他雕的。你张叔别的不行,这方面是真的不错,当年我就是看上他这般手艺了。”
张婶说着有些腼腆的笑了,“你张家人丁稀薄,情况也不好,但他有手艺又踏实肯干,我当初第一次见他做的柜子,就觉得选他肯定不会错。”
梅清浅听的津津有味,古人的爱情其实也很浪漫,只是含蓄的浪漫。
“那太好了,等待会见了张叔,我跟他细说下,他要是以后帮我做盒子,就不用去打大家具那么辛苦了。”梅清浅说。
张叔的手艺确实不错,他的腰上也是抬柜子闪了的。
他去别人家帮忙打家具,有一些十分笨重,有人帮忙还好,没人帮忙就得他自己抬,结果就伤了腰。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等太阳快下山,黎循带了猎物回来了。
“没吃亏吧?”他看了她一眼,完好无损,心情也不错,应该是没吃亏,但还是想问一句。
梅清浅挑眉笑着,说:“我像是吃亏的人吗?”
张婶笑眯眯的看着小两口,觉得两人感情真好,清浅虽然命不好,但遇到了黎循,以后就不一样了。
如果这家里再添个丁,就更好了。
“咱们今天去张婶加吃饭,我去看看张叔的腰伤。”梅清浅对他说。
“好,那这个带上吧。”他抬了抬手,手里抓了只兔子。
梅清浅想到兔子要扒皮,画面有些血淋淋的,急忙说:“我跟张婶先过去,你把兔子处理了拿过来。”
黎循知道她的想法,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她不喜欢血腥味,那应该也很讨厌他饮血时的样子吧?
梅清浅扭头跟张婶说话,没注意到他这一瞬流露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