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医术方面,最权威的就是医者联盟了,梅清浅隔着监牢拉了拉黎循的袖子,说:“你帮我去找医者联盟的人,请他们派人检查原告的情况,许他们一个古药方。”
黎循脸色阴沉,他的女人被关入大牢,他就是拆了这里都可以,但对上她坚定的目光,他到底是忍了。
何书环脊背挺的笔直,“回大人的话,草民关中人士,家中曾被连罪,草民一度被充为官妓,后赎身脱了贱籍,如今在镇上开了家绣品铺子度日,家中长辈皆已去世。”
她一说贱籍,外面又是一片唏嘘声,甚至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考虑杜员外的要求,总算有个归属。”周县令不解的问。
“大人,草民身份低贱,但也从小读书知礼,岂能做人外室?何况同为女子,我若做杜员外的外室,置杜夫人于何地?”
她表面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但心底还是有些疼的,只能将手藏在袖中,使劲的掐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不能退缩。
……
梅清浅让黎循送她去了郑雅暂住的地方,随即敲了门,黎循示意自己就在外面等着。
她点点头,去见人家未出嫁的女子,黎循这个外男在侧确实不合适。
门房记得她,立即去通传了,很快小丫鬟如意迎了出来,身上还带着香水味。
“梅姐姐,快请进,小姐还在梳妆,让我带你过去。”如意吐吐舌头,“她头发梳了一边就想出来,被嬷嬷给按住了。”
“哪要她亲自迎出来啊,我们过去就是了。”梅清浅笑着说,越发觉得郑雅没有架子,人很亲切,是真的拿她当朋友看待。
不在意身份、背景,只在乎是否投缘。
等她到了郑雅的屋子时,她头发已经梳的差不多了,转头要跟梅清浅打招呼,却被老嬷嬷给呵斥了。
“小姐你就是稳不住,头发又差点扯到。”老嬷嬷有些严厉的说。
“我知道了。”郑雅抿嘴,可怜兮兮的认错。
老嬷嬷没再说话,但眼底却流出慈爱之色,可见她严厉归严厉,也是真的疼郑雅。
梅清浅笑着冲她点点头,等着嬷嬷给她插好了发簪。
嬷嬷忙完看了她一眼,见目光清明,态度不卑不亢,气息沉稳不急不躁,不由暗暗点点头。
虽然这女子身份普通,却比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姐好不少。
梅清浅冲嬷嬷福了福身子,礼貌的打了招呼,行的是晚辈礼。
嬷嬷虚扶了她一把,说:“你是小姐的朋友,无需像我一个老奴行礼,太客气了。”
“您是长辈,应该的。”梅清浅礼貌的说。
嬷嬷笑着点头,“你们聊,老奴先告退了。”
等嬷嬷出去,郑雅吐了吐舌头,“一大早又被嬷嬷骂了,我太惨了。”
“我倒瞧着嬷嬷疼你的很。”梅清浅笑着说。
“梅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郑雅很聪明,一下子猜到了梅清浅的来意。
梅清浅也不喜欢拐外抹角,直接把何书环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本我不该问你的家事,但那天离开的时候,和郑大人擦肩而过,他才去我们村子视察过,所以我才猜到了你的身份。”
她歉疚的笑笑,“本不该麻烦你,但偏偏那杜员外跟县令沾了亲,就怕环姐被欺负了。”
郑雅早就坐不住了,“这都什么年号了,竟然还有人敢强抢良家妇女的,他脑袋不想要了吗?”
她说完怕梅清浅不知道,又解释道:“百年前有位白女官为咱们女子改变了咱们女子的地位,开办了女学,宫中也多了女官的职位。还有一点,她向当时的皇帝申请增加一条律法,如果有人强抢良家妇女,便是杀头的大罪,无论贫民还是皇子,都不得违背。”
梅清浅心中对她那位同乡前辈更加佩服了,瞧瞧人家混的多好,都让皇帝修改律法了。
“女子到底弱势,而且一旦被人强抢,势必会影响名声,所以必须严惩,才能杜绝这样的歪风。”郑雅说。
“那杜员外还敢如此,无非是仗着两点,第一点他在衙门有人,第二点是欺负环姐的身份。”梅清浅说着有些心疼何书环,声音略有些哽咽。
“环姐当初也是被牵连,她一直守住本心,最终靠自己努力脱了贱籍,如今却要被人用过往来欺压,这太不公平了。”
郑雅叉着腰,“已经开审了吗?咱们去看看,我倒看看周县令敢不敢徇私!”
如意有些担心,小声提醒道:“小姐,老爷最是古板了,如果知道你跟何小姐交朋友,一定会生气的。”
郑雅伸了两只手捏如意的脸蛋,使劲朝两边拉扯,“死丫头你会不会说话,以后不许这样说了,不然你家小姐会生气的。”
如意疼的嗷嗷叫,“小姐饶命,我不说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又受罚吗?”
“被罚就被罚,如果我见到不平视而不见,我爹才更会生气,那不是君子所为。”郑雅认真的说。
梅清浅听的对郑大人都多了几分好感,能这样教育女儿的人,即便古板,也是位君子。
这番说好了,三人出了门,看到门口等的黎循,郑:“梅姐姐的丈夫很紧张你嘛。”
梅清浅被小姑娘取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却很快就扳回了一局。
“等你一会嫁人了,你夫君也会如此的。”她笑嘻嘻的说。
郑雅脸瞬间红了,“不许取笑我,赶快去办正事吧。”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