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的事告一段落,明曦他们也要继续上路了。
明曦询问过秀琴要不要离开这里,毕竟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在这里活得会很艰辛。
她虽不能把她带在身边,可是若要为她寻个妥当的安身之处,却也不难。
意料之外的,秀琴委婉拒绝了她的好意。
她只说了一句话,别让明曦放弃了这个打算。
“小姐在这里,我哪儿也不想去。”
秀琴的目光很是坚定,程宛的死真相大白,该受到惩罚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原本眸光总是笼罩着一层阴郁的她似乎也放下了心结。
明曦叹了口气,没有强求。
容贵妃用自己的私房钱为秀琴赎了身,好好的一个姑娘,总是待在青楼里也不是个办法。
对她,秀琴感官很是复杂。
她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小姐没有遇见她就好了,那就不会有之后那些事的发生。
可是她心里却也清楚,这件事怨不得容先生。
她知道容贵妃心里并不好受,思量再三,还是主动劝说,“先生,小姐已经去了,活着的人却要继续活着,你也要保重。”
容贵妃沉默着没说话,望了眼远处某个方向,眼底掠过一抹黯然。
那是程宛长眠的地方。
秀琴深深叹了口气,瞧了眼不远处的明曦,主动抬步朝她走过去,明曦挑了挑眉露出疑惑之色,就听秀琴出声,“这位夫人,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明曦眼底划过不解,就见秀琴从衣袖里摸出什么递过来。
她定睛一看,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纸条!
当初在洛城,他们就是发现了这么一张纸条,才决定来郢城一探究竟!
明曦半眯着眼睛接过,面色狐疑,“你从哪里得来的?”
秀琴摇了摇头,神色是不作假的困惑,“是前些日子有人塞到我房间里的,那人还告诉我,要把这张纸条交给帮助我的人。”
她抬眸望着明曦,眸光有些复杂。
收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她很是费解,那人怎么这么肯定有人会来帮她?
秀琴是个谨慎的人,那人能找到她,也就说明他很有可能知道她身上发生过的事。
收到这张纸条后,她胆战心惊了好久,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人露面,更别说有人来抓她。
秀琴逐渐放下心来,对方并没有要揭穿她的意思,可能就是想让她传个信。
至于为什么选她,秀琴百思不得其解。
她自认为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图谋的。
当然,她对那人说的有人会来帮她,也并不抱希望。
漫长的十几年都过来了,她心里的希望早就磨灭了。
直到遇到了明曦,对方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坚定。
秀琴一开始忘了这茬儿,如今对方要走,她才想起还有东西没交给她。
明曦听完来龙去脉,越发觉得背后那人就是故意给他们一些线索,引着他们去做某些地方,本人却又不露脸。
最神奇的是,也并不对他们出手。
这种奇葩的行为,还真有点像那个什么脾气古怪的逍遥神医。
明曦眸光微动,“你听过那人的声音,是男是女,大概多少岁?”
秀琴拧着眉仔细回忆起来,当时她太害怕,其实听得不是很真切。
“是男的。”她顿了顿,面色不似刚才那么笃定,有些迟疑,“至于年龄,听上去,应该是个青年。”
明曦不自觉皱了皱眉,青年?
逍遥神医不是个老头吗?
这青年又是怎么回事?
她把疑惑放在心里,打算等会儿和越离夙商量商量,心知秀琴知道的也不多,面上露出一个友善的笑,“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秀琴摇摇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非亲非故,这位夫人却肯帮她为小姐讨回公道,还不求任何回报,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了。
那边绿药朝着明曦比了个手势,明曦回过头来,眼里露出些惋惜,“秀琴,我们得出发了。”
秀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就祝夫人,一路平安。”
明曦也回以明媚的笑容,她抬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两下,轻声道,“好好活下去。”
秀琴心愿已了,在这世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她怕对方会想不开。
秀琴笑了,眸光闪烁着一丝光芒,“夫人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小姐肯定也更愿意看到她好好的活着。
明曦舒了口气,和秀琴道别后,转身走向车队。
柔妃站在马车前,见她走过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语气阴阳怪气的,“咱们夫人就是仁慈,对待素不相识的人都这么有耐心。”
容贵妃和程宛的之间的恩怨不适合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帮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洗刷冤屈,只以为明曦心善。
柔妃见不得她好,自然就习惯性怼她一下。
明曦睨着她,眼眸幽深,冷不丁弯唇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她声音轻飘飘的,“我要是不仁慈,还轮得到你在这里放肆。”
话不重,她神色甚至算得上温和,可话里的内容敲打的意味太明显。
明曦一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对待这群嫔妃几乎少有发火,就连柔妃这么婊的人,她也能维持好脸色,这样称得上是不悦的言辞更是从未有过。
别说被敲打的柔妃本人忍不住一惊,就连楚婕妤也不免投来诧异的目光。
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