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还魂茶一上,却是转移了刘睿影的注意力。
先前的不舒服以及滚烫的脸颊也都平静了许多。
“为何这里的人都如此的无精打采?”
刘睿影环顾四周后开口问道。
“这里白天是茶坊,夜里是赌坊。这些人大都是些老赌客,昨晚通宵搏杀,到了这会儿才悠悠转醒,点杯茶回回神。”
常忆山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这里的招牌是回魂茶了。”
刘睿影说道。
“既然这里到了晚上就是赌坊,那为何不卖酒呢?”
汤中松问道。
他可算的上是赌坊老手。
一般的赌坊都卖酒的。
因为借着酒劲,赌客们往往都出手更加豪爽,赌坊也自然赚的更加豪爽。
可是这里却没有酒。
不但是四下里无人喝酒,就连掌柜的身后的壁橱上也只有一罐罐的茶叶,却是连一坛酒都没有。
“博古楼的赌坊和别处的没什么不同,但博古楼的赌客却是和别处的赌客大不一样。”
常忆山说道。
“此话怎讲?”
汤中松问道。
“博古楼的赌客无论喝多少酒,却是都豪爽不起来,你没听说过,文人穷酸吗?”
常忆山笑着说道。
刘睿影也笑了,常忆山这一句穷酸却是连带着把自己也嘲讽了。
但看他的样子却是毫不在意。
觉得这句话本就是天经地义似的。
“穷酸之人习惯已经养成,是无论喝多少酒都改不了的。”
常忆山接着说道。
汤中松点了点头,觉得此言在理。
“常大师,这是我们掌柜的送您的茶点。”
小二在茶桌的正中央放了一叠樱桃。
这樱桃极其新鲜,个头也很大。
但是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樱桃?
想必是去年存下来的。
汤中松拿了一个放到嘴里,竟是连核都不吐的囫囵咽了下去。
刘睿影却没有吃。
并不是他不爱吃樱桃。
而是这樱桃的形状总是能让他联想到猴子的屁股。
这么一想,他便就吃不下了。
不过他此刻却很想看看猴子。
可能是因为人太多太假,还不如猴子上蹿下跳的真实活泼。
刘睿影突然看到窗外闪过一道金光。
继而坐在窗边的一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若不是他的颈部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众人只会以为他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看来我们今天的运气实在不好……”
常忆山叹了口气说道。
“非但不好,简直是坏的吓人……”
刘睿影不由得摇头苦笑。
平常人一声能遇见一次血光之灾,已经是足以惊心动魄了。
但刘睿影他们今天却已是遇到了三次。
若是算上刘睿影和银星大战的那一场,就是四次。
虽然那一场没有死人,但刘睿影的脸毕竟还是被银星的银星针划出了一道血痕。
起码是见血了。
后面这三次的血虽然不是从自己和身边人身上流出来的,可却实打实都被他装在了眼睛里,印在了脑海中。
真可谓是步步血腥。
刘睿影瞬间觉得自己或许该去拜拜神仙,但细想之下自己最近着实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过这迷信的念头一旦升起,却是就没法再轻易打消。
他拿起了桌上盘中的最后一个樱桃放进嘴里。
樱桃鲜红,像极了鲜血,也像极了那大红袍。
刘睿影吃樱桃并不是因为他想吃。
只是因为迷信的念头作祟,让他觉得自己这几日却是不要再杀生食肉比较好。
所以他吃了一颗樱桃。
不过樱桃一入口,刘睿影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经有不少了,不光是自保时死在他剑下,还有那袁将军一家不也是因为他罗织的罪名闹了个满门抄斩?
这哪里是一颗樱桃能弥补起来的。
怕是往后的余生都得在菜叶子里渡过才行。
有了前面的常忆山说的规矩,所以刘睿影这次也是假装没有看见。
但是常忆山却起身,走到茶坊的门口处把门关上。
虽然死了人,但这茶房里却静的出奇。
大家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
刘睿影不解为何刚才常忆山放走了两名红袍客,现在却对一个路人的死活如此重视。
“去叫博古卫。”
常忆山对着茶坊小二说道。
他只有一只迅箭。
刚才已经打掉了。
“师叔,此人……”
刘睿影欲言又止。
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方才让他脸颊滚烫的目光就是从这人的双眼中发出来的。
不过现在,他的头抵在桌子上,却是看不见了。
不然的话,刘睿影倒是很想看看那会是一双怎样的眸子。
“这人我不认识。”
常忆山说道。
“准确的说,他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他。”
常忆山顿了顿接着说道。
认识这个词本就是相互的。
就好像天下间认识狄纬泰,常忆山的人都很多,但狄纬泰,常忆山认识的人很少。
不过常忆山竟然说他知道此人,向来他也是有极大的名头。
“你应该也听说过摘星楼。”
常忆山说道。
这个名字刘睿影很是熟悉。
摘星楼是天下间最大的盗门。
号称若是东海中真有龙宫,他们也能把龙王嘴里含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