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东海云台的那套寻人功法,刘睿影再没听说过有什么是可以用来找人的。
无非就是二力——人力与精力。
博古楼如此广阔,很多边边角角就连鹿明明或许都没去过一次,不出动足够的人手,又怎么能找的完?
即便是找完了博古楼,也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因为谁也不敢保证酒三半是不是还在此地。所以没有足够的精力与耐心也是不行。
“确定是剑法致死?”
欧小娥说道。
他虽不惜酒三半吊儿郎当,浑身酒气的样子,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酒三半会莫名其妙的击杀无辜之人。
但是她也拿不出证据,若要硬说,只能说是女人的直觉……
不过女人的直觉向来都很准,比男人要准得多。
但是女人的直觉一大半也都是用在了男人身上,彼此间也是不分伯仲。
“伤口处的确有酒三半长剑的痕迹,我已经检查过了。”
虽然刘睿影心中也是有意为酒三半开脱,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也不能背着牛头不认脏。
“你说的是伤口,我说的是剑法。”
欧小娥强调道。
“伤口处有酒三半剑的痕迹,只能证明两分确是死于这把剑。但并不一定就是酒三半杀的人。”
欧小娥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剑,与人本就是两回事。
剑是死物。
好人用剑,人善剑也善。
恶人用剑,人恶剑也坏。
剑的本身没有任何色彩与对错。
若是没有人来挥舞,就那么静静的摆着,怕是一万年也杀不死人。
除非有那么个点儿背的,不知怎么脚下一出溜,就把要害往那剑刃上撞。这可就是天命使然,谁都无可奈何。
欧小娥身为欧家‘剑心’,经手的剑不计其数。
若是她经手的剑,日后都杀了人,哪怕是她有一万条命都不够偿还的。
“欧姑娘说的不错!这把剑是凶器不假,但用剑之人可能并不是那位小友。”
狄纬泰说道。
刘睿影听后心里暗暗称道。
狄纬泰不愧是楼主,八品金绫日!
虽然这一碗水根本不可能端平,谁的胳膊肘都会朝内拐,但时这般敞敞亮了的说出一句公道话却是不容易。
‘五福生’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也明白当下这么说难免会让人心寒,但他还是要说。
因为不说,就不配不上他的身份,抵不住他的气度。
抵不住坐在这个位置,就该有的这般气度。
旧时皇朝的皇帝,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是杀伐果决,刀锋凌厉。他狄纬泰推翻了九族,怎么能连旧时都比不过?
若是因此让剩下的四人心生间隙,那他们却也是没有必要再用了。
对于狄纬泰而言,这五人虽然不易得,但也不是绝对就没有可以代替的。
‘五福生’的头衔不会消逝,但人却可以一拨接一拨的换。
无论是谁,都可以是‘五福生’,不一定非得就是这五兄弟。
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是四个人了,四舍五入都凑不够那数字。
“敢问狄楼主,两分修为如何?”
刘睿影问道。
欧小娥的话给众人指了一条明路。
说是明路,无非也就是多了一种可能……而且还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若不是酒三半,那其中的文章可就能越扯越长……
“两分,文道修为五品紫缎辰,武道修为地宗境中高段。武器为黑白棋盘,黑白棋子,地棋宗。”
狄纬泰说道。
语气深沉。
显然两分的突兀死去对这位老人的打击却是不小。
人非草木,何况朝夕相处?
“我不知道酒三半的修为……”
刘睿影说道。
若是二者修为差距过大,那凶手便一定不会是酒三半。
蚊子斗败狮子的故事只是人们心中对弱者的美好,在现实中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刘睿影虽然口中说他不知道,但是他心里却是有点数的。
酒三半的修为定当不比两分低!
定西王城祥腾客栈中那翩若惊鸿的身法,以及斩杀神箭手时利落的剑法。
刘睿影自己的修为是破了二十五气穴,一气府的伪地宗。
然而他却不能完全看清酒三半是如何出剑的。
“楼主,还是把二哥尽快安葬了吧……”
弯三说道。
死者为大,他们着实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二哥就这样继续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多看一眼,都觉得心中疼痛难忍。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一夜过后却已是阴阳相隔……
“不可……烦请狄楼主委派仵作来细致验尸,我们这般太过于粗陋,难免会忽略什么重点。”
刘睿影说道。
弯三一听到竟然是还要动自己的二哥的尸体,顿时怒火中烧。
就连死刑犯都想要留个全尸,自己的二哥已经连个囫囵模样都不存了,怎么还能让外人去翻看探究?
虽然武修之人向来洒脱,对生死之事看的比旁人淡漠不少。不过爱之深,痛之切,兄弟五人之间的羁绊实在是太过深刻,以至于旁人的一丝一毫都被认为是亵渎。
“你们四人先回去,这里的事我会亲自处理!”
狄纬泰说道。
他心里知道刘睿影说的不错,事情的流程也该当如此去办理。
当下也没有功夫去安抚其余的四人,只得让他们先行回避再做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