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茶楼”还未开张。
喝茶的人都是来谈生意的,而谈生意的没人起的这么早。
不是因为这些商客们不想赚钱,是因为和他们做生意的那些个世家都比较慵懒散漫。
每日都是临近中午才起床,这生意得双方都在才能谈,所以下危城里的茶楼一般都在日上三竿左右才会开张营业。
他们也很喜欢这一模式,双方慢慢悠悠的,就把生意谈完了,要是起个大早,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晚了,都免不了一顿争执。
又回到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做生意要讲究诚信,这诚乃是心意和态度,信就是及时赶到,并遵守信用完成这单生意。
哪怕结束以后,也要抱着能牺牲的态度去谈,才叫守诚信。
而这晚起首先就失了信和诚,更别提对方还带着一肚子起床气,更没法谈了。
就算双方都很准时,但那起床气也是个关键。
人白日往往都带着气性,哪怕什么都没做,也平白想发火。
这一但发火,生意也是做不成的。
于是这慢慢悠悠不仅关乎着生意的重要,更是决定了两方以后长久的合作。
如此模式合作舒适了,一定会一直保持下去,毕竟如果换一家,还要磨合不是?
慢调子很难养成,养成了也很难摆脱。
刘睿影站在茶楼前沉思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
未等他敲门,门却是从里面打开来。
“四爷在里面等您。”
一位伙计说道。
听到这,刘睿影却是又有些迟疑……
本觉得陈四爷大大咧咧,但现在看来他竟是这般细致。
点点头,还是走了进去。
伙计引着刘睿影直奔二楼,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二楼最西边,阳光照不到的一间房子里,门大敞着,从里面飘出来阵阵茶香。
“兄弟请坐!”
陈四爷看到刘睿影,立马起身,右手虚引。
走进门内,他才看到陈四爷对面还坐着一人,正是金爷。
刘睿影露出一抹恍然的微笑,冲着陈四爷和金爷都打了招呼。
“四爷怎么开始喝茶?”
刘睿影问道。
他不知道陈四爷已经决定拔刀所以不再饮酒,只觉得喝茶这件事与他和金爷都不太相称。
陈四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从金爷哪里已经将刘睿影的身份了解清楚,故而他的称呼也从“大师”变作了“兄弟”。
至于“典狱”这个官名,金爷告诉他,刘睿影不愿意旁人如此称呼,他便就听从避开。
“四爷可知道胡家的拍卖会改在了今天?”
喝了一杯热茶,刘睿影浑身上下都暖暖的,由内而外很是舒坦。
他极少又这般闲暇用来喝茶,忽然觉得偶尔这么坐坐还着实不错!
“听说了。”
陈四爷说道。
放下茶杯,从茶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请柬,放在桌上。
刘睿影看到这请柬的样式和胡希仙给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内里的日期和时辰发生了更改。
他的请柬是走后门得来的,陈四爷却是胡家真真正正的邀请来的。
所以一旦有了变动,胡家立马会派人通知。
即便陈四爷并没有买酒的心思,正所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陈四爷当然不算是没钱的,只是没钱不想买的。不过他往那里一坐,代表的就是陈家,这分量胡家也不敢小觑。
“四爷对那就可是动了心思?”
刘睿影接着问道。
“要是几天前,我说没动心思一定是撒谎。但现在,我都端起了茶杯,要是再动心思,那就是对不起自己。”
陈四爷说着还举起手里的茶杯朝着刘睿影示意了一下。
刘睿影笑而不语,目光转向了金爷。
“我要!”
他忽然开口说道。
却是让陈四爷都所料不及。
“你要买胡家的‘满江红’?”
陈四爷吃惊的问道。
金爷重重的点了点头。
刘睿影也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青府还在,金爷仍旧是震北王域矿产上的霸主,那买一坛好酒对他来说轻轻松松,就算是满江红也不例外。
可现在他只是一个逃犯,或者说是个流人。
下危城中的流人虽然不少,但基本都居住在流人区里。金爷要不是有陈四爷这样的朋友,在城里只怕是寸步难行。
“不错,我要买这坛胡家的满江红,而且是志在必得。”
金爷说道。
陈四爷不知他有什么计划,当着刘睿影的面却又不好问出口来,只能自己坐在那里干着急,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如同鲸吞牛饮。
刘睿影不懂茶,但也知道这么喝茶,与喝酒喝水有什么区别?只能解渴罢了。
“无妨,他也是我兄弟。”
金爷看到陈四爷这副猴急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刘睿影的肩膀说道。
但陈四爷还是不知该从何说起,眼见一壶茶喝到底,他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现在却是轮到刘睿影有些尴尬……
陈四爷与金爷之间肯定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要是金爷不说刚才那句话还好,可他说了之后,刘睿影总觉得是自己横插一刀,打破了陈四爷和金爷之间的默契。
将杯中茶饮尽,他便准备离开。
这时,陈四爷忽然开口:
“此次胡家拍卖都是有请帖的人才能入场,你要怎么进去?”
金爷听后笑笑不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