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仗越大,就代表王淼今晚越是胸有成竹。毕竟无人会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要是最终还是被刘睿影占了风头,王淼岂不是自己打脸?
“刘典狱与这位才子相熟?”
那管家也是眼力尖锐。
目光时刻都在刘睿影左右游移。
看到他与此人交谈,立马上前询问道。
“是为故友,许久未见。好几年前离开了中都城,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重逢!”
刘睿影寥寥几句敷衍道。
“既然是刘典狱的朋友,还请上座!”
管家说道。
查缉司众人朝坐席处看了一眼,上座之人起码都是四品“青锦山”,他一个三品“蓝纨龙”,着实不配上座。
“王大师特意交代过,今晚只论交情,不论文品、官职、地位。阁下既然是刘典狱的朋友,便也是通今阁的贵客,还请上座!”
管家似是看出了这人的游移,出言解释道,同时右手虚引,再度相请。
此人拿不准主意,朝着刘睿影丢了个眼色,却看到刘睿影微微点头应允,便拱手说了句“却之不恭,且听安排”,就在一位婢女的引领下,朝坐席主桌而去。
管家目送他走后,转而看向刘睿影。
还未等说出什么,刘睿影却是说自己要如厕。
请辞之后,也不要婢女引路,自行走去。
待四下无人,拿出汤中松给他的薄册,认真翻阅起来。
不得不说,刘睿影要是读书,入文道一脉,也当不会太差。
胜就胜在他的脑子着实迅捷,只要认真看,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只是酒三半这本薄册,却是他未经整理的手稿。
字迹颇为潦草不说,还没有分门别类。
上一首还是怀古的绝句,紧跟着便又是喝酒的七律。更有些应当是他醉后率性而做,甚至都忘记了写明填的究竟是哪一首词牌。
刘睿影逼迫自己努力翻阅了一遍后,合上薄册,默背了片刻,觉得已然差不多。再久呆下去,对方难免生疑,尤其是那眼尖的管家。
至于这薄册,刘睿影本想将其毁去,以便查无凭据。
但转念一想,这可都是酒三半的心血,即使他不在意,自己作为朋友,却是万万不可行此事。
回到大厅后,管家满脸堆笑着将刘睿影迎如一处房中。
作为今晚最尊贵的宾客,早早入席反而显得失了礼数。
一进门,汤中松、酒三半、鹿明明、常忆山,还有邓鹏飞、毕翔宇,都在其中。
刘睿影本想和众人打个招呼,但所有人都在沉浸在面前摊放的一张巨幅画卷中。
他凑近一瞧,只见其中青松郁郁,翠柏森森。
更有朱红色的大门,高耸入云,上面反扣着金色的门钉。精神再投入几分,这门却突然打开。
里面一架羊脂玉桥,投下影子在水面上,平滑如镜。几处轩宫尽皆都是碧瓦雕檐,窗户上绣幕高悬,宝槛足有半人多高,上面蹲着各色祥瑞异兽,身披流云花纹。
刘睿影数了数,共有七间大殿。
正中的,门户大开,厅堂梁上密密麻麻的悬着许多幅字敕额金书,两边作揖后的两庑长廊中,还摆着全身彩画的神明塑像,都巍峨立于今台。
屏风却是画中画。
大片卷云似海浪涌动,下连黄土,上破天幕。
黯淡天空上,有大星成拱门,其内一片青光浮动,门额上书“瑞霞”两字。
星门霞光里,落着座台,根基上书着“直侵霄汉”。
再看星门之下,却是也有座金黄大殿,庄严威仪。列着通今阁三十三尊破文道八品先贤,居于白玉京中,以毫光化千万亿法相,于人间传道、受业、解惑。
大殿左右侧各有三道龙门。
门外台阶前,白虎青龙交织盘踞,更有仙子玉女,手捧香花,侍候在侧。
三十三位先贤里,居中一人独坐。
身下是一张五凤朝阳榻,头戴十三冕旒,身穿青袍,腰系紫烟带,右手便放着个白玉圭,身侧挂着座金钟撞。
冥冥之中,刘睿影仿佛听到那玉磬嗡鸣,霎时天地之间,森罗万象尽皆对此人行礼朝拜。
一股浓郁的真紫气,化为无穷文字,从眼眶涌入,往四肢百骸散发而去。于五脏里打了个来回,便不见了踪影。
“别看进去!”
鹿明明一巴掌拍在刘睿影后脑上。
让他的精神从画里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师傅!”
“没想到这次通今阁竟然把镇阁之宝——《碧霄文仙图》都带来了,还如此公然。这幅画可从未离开过通今阁半步。”
鹿明明思索着说道。
“王淼到底是什么人?”
刘睿影皱着眉头问道。
鹿明明没有说话,伸手指着《碧霄文仙图》最左边,一处留白。
上面写满了文字。
最后一条,墨迹最新,却是一首诗句:“花落轻寒酒熟迟,醉眠不及落花期”。落款是王淼。
“每一个达到文道七品,有资格身着“黄罗月”的读书人,在通今阁中,都有三次观看《碧霄文仙图》参悟的机会。并且必须要留下自己的感悟在图中,以便后供给后学之人参考。”
这王淼年纪不大,竟是在文道一途就有了如此造诣,也是令人极为惊诧的事情。
这世上定然是有天才,但没有那么多就是了。
就算王淼是一个,那酒三半必定也是。
“这画看到了容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