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伯虽然失落,但也无可奈何。
人算不如天算,他不是至高阴阳师,也没有千里眼。隔着几千里地,怎么能知晓西北的情况?
不过按照气运一说,这算得上是天降异象。徐斯伯也觉得西北地面上今年或许会发生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果然日后的狼骑犯边,以及饷银被劫夺等事,都印证了他的想法。只不过他比并不清楚刘睿影这个“意数”,却是比至高阴阳师辰老所言的“定西风云起”要差了几筹。
待橄榄核的火焰变得均匀时,徐斯伯将水壶放在了黄泥小火炉上。火焰的边缘发蓝,长短适中,最外端刚好够得上壶底,使之受均匀,不至于有部分的水已经滚开,其他的却还未到温度。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壶中水便滚开,徐斯伯提着水壶,让擎中王府的仆俾送来一个盆子,用流水将茶具全部冲泡干净。
桌上茶壶只有一把紫砂泥茶壶,但却有数个茶杯,不过徐斯伯只冲洗了三个,其余的都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
天澜香片分入杯中,徐斯伯拿起杯子递给擎中王刘景浩观赏。
无论是冲泡者还是品饮者此时都应该认真地看看这个茶的外形,色泽,包括干茶的香气。当然,此时香气尚不能很好地表现出来。
“茶叶本是一般,但放在徐阁主的极品茶具里,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擎中王刘景浩说道。
徐斯伯笑了笑,接过茶杯,动作极快的开始洗茶。
天澜香片不比别的茶叶那样紧结,所以洗茶过程也相对的简单一些。入水之后,就要马上将洗茶水倒出来。
洗净的茶,已经初具香气,徐斯伯立马盖上杯盖,将茶香关在杯中。
对于天澜香片而言,高冲显得尤为重要。高冲时,让茶叶在盖碗中能翻滚起来。片刻后,将茶汤均匀地倒入各闻香杯中。
天澜香片的香气持久,并且很是激昂。冲泡过程中,满室生香。
徐斯伯将品茗杯及闻香杯一齐放置在擎中王刘景浩的面前,只见刘景浩把闻香杯中的茶倒入品茗杯中,双手搓动着闻香杯,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都是陶醉。
“擎中王阁下觉得如何?”
徐斯伯问道。
“在下粗鄙,不懂茶道,只是觉得香!极香!”
擎中王刘景浩说道。
“擎中王阁下说笑了。擎中王府汇聚天下珍品,而阁下的儒雅,也是名扬四海。”
徐斯伯说完后,擎中王刘景浩并未回答,笑着摆了摆手,随即端起品茗杯,将茶汤一饮而尽。
徐斯伯将再度分出两份茶汤,一份亲手送到了狄纬泰面前,另一份则让书童送至了李韵处。
狄纬泰是茶道大家,比擎中王刘景浩要权威的多。
品茶先要从外形、汤色、香气、滋味、冲泡次数和叶底等多个方面来观察,其中又以以香气和滋味这两方面为重点。
香气清爽,吸入后,深呼一口气从鼻中出,若能闻到幽幽香气的,其香品为上。其他的茶则根据烘焙的程度,总之都已画香和果香为上。
入口甘爽顺者美,苦、涩、麻、酸者为劣等。茶水无质感,淡薄者为下品。
苦涩味的轻重决定了天澜香片品质高低,而冲泡次数,通常为八泡左右,超过八泡以上者更优。
好的茶便有“七泡八泡有余香,九泡十泡余味存。”之说。
狄纬泰看到这擎中王府的天澜香片在干茶时,外形匀整,条索紧结壮实,稍扭曲,色泽油润带宝。
“徐阁主的茶道真是日益精深,一口入腹,便觉得两腋生风。”
狄纬泰说道。
“狄楼主才是茶道大家,莫要捧杀了老夫。”
徐斯伯说道
擎中王刘景浩看着这二人好似一团和气,心中也微微放松了少许。明知道他们应当不糊在自己面前斗的不可开交,但不知为什么,他今日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像是在预兆着什么。
“这位姑娘感觉如何?”
徐斯伯转过身,朝着李韵问道。
“在下不懂茶,说了怕是要被各位前辈笑话!”
李韵放下茶杯,轻轻说道。
“无妨,有什么说什么。老夫活了一把年纪,别的本事没有,这脸皮倒是极为厚实。什么话都听得住!”
徐斯伯说道。
“就是觉得好喝!找不到什么别的词来形容了。”
李韵秀美微蹙,沉吟道。
“哈哈哈!越是这样的大白话,越是真诚恳切!来,再喝一杯,我亲自给你斟茶!”
徐斯伯说道。
拿起茶壶,亲自走到李韵身边,给她的茶杯再度添满。
李韵一看就是个年轻晚辈,即使不比资历也不该这样殷勤。
就连她自己却是也没有想到,这位通今阁的阁主竟然会自降身份,给自己倒茶。
她来中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文坛龙虎斗,而是为了铲除李怀蕾。自己这位妹妹,知道的事情太多,也太聪明。聪明的人又知道很多事情,总是活不长。
不论是武修,读书人,还是寻常百姓都一样。
知道的太多,便会对这人间失去希望,太过于聪明,把一切都看的透彻,就会变得颓唐。
两者相加之后,便成了郁郁寡欢,得过且过。
这种心态的人通常都会喝下很多酒。
酒喝多了对身体当然不好,所以无论是心情还是习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