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刘睿影对这傅云舟说道。
虽然并不想救他,但也不忍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我不走,除非你答应送我离开中都。”
傅云舟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说道。
带着乌鸦风帽的人,将手中的刀锋抬起,指着刘睿影。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他是现在的诏狱‘第十三典狱’,还是中都查缉司的省旗。”
傅云舟冲着这人说道。
“刘睿影?”
此人捏着嗓子说道。
显然是不想旁人记住他的声音。
刘睿影点了点头,黑暗中这个动作并不明显,但他确信对方看的很清楚。
那人听闻后,手中的刀略微朝下低了几寸,显然是在犹豫。
为了杀死傅云舟而和刘睿影这位如日中天的官府中人结仇到底值不值得。
眼见对方开始迟疑,刘睿影朝着傅云舟丢了个催促的眼色,不过他却仍然无动于衷。
没有得到刘睿影的保证前,他是决计不会挪动身形的。
结果都是死,就算现在离开能多活几个时辰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跟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提心吊胆?
从他被凌夫人革职,赶出诏狱之后,以及大大小小经历了十余战。虽无致命伤,全身上下却是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创痕。
一件驼色的长衫,已经变得血迹斑斑,和染坊里作废的差不多。
刘睿影眼见如此,只得走上前去,用剑再度抵住他的咽喉。
剑尖在傅云舟咽喉的皮肉上压出个凹痕,只要再稍稍用力些许,就能刺进这块柔软,让他殒命当场。
“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这些不知名的杂碎手里好得多。”
傅云舟从容的说道。
甚至还挺直了脖子,让刘睿影的剑尖在自己的咽喉上略微刺破了些许,嫣红的血液顺着剑刃的血槽朝后流淌。
见状,刘睿影只能收回了剑。
到现在为止,傅云舟似是还未接受他已经不是诏狱典狱的事实。仍然称呼这些个前来袭杀他的人为“杂碎”,但这些即将要了他的命的“杂碎”可不会因为他的不屑而动摇想法,只会更加的义无反顾。
傅云舟继续抽着烟,刘瑞意却好似骤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对着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提着剑,转身朝着巷子口外走去。
这次不是欲擒故纵,刘睿影是彻底不想再插手此事。
即使后来传扬出去,他却是也有办法推脱的一干二净。
傅云舟冷笑着看刘睿影一步步朝外走去,和先前刘睿影觉得他会挽留自己一样,心中也十分笃定刘睿影决计不会这般一走了之。
但他想错了。
当刘睿影的身形走入灯火中之后,步伐却没有丝毫停顿,仍然是一往无前的走去。
傅云舟开始有些慌神。
嘴里吊着的烟斗一直通红的亮着。
就在刘睿影即将走出陋巷的时候,他忽然张口说道:
“我知道宝怡赌坊的东家是谁,你绝对想不到!”
话音落地,以为刘睿影会止住脚步,但这样的伎俩一次两次或许好用,第三次定然就失去了诱惑。
眼见刘睿影仍不停留。
傅云舟彻底失措。
手中的烟斗一弹,烟丝与烟灰朝着那人的面庞激射而出,随后双手在地上奋力一拍,将自己的身子托起。
刀光笔直的插入他先前盘坐的地面,裂纹四散开来。
傅云舟伸出右脚,牢牢踩住刀背,借力朝前窜出,和此人拉开了足有一丈之遥。
刘睿影感觉到背后的动静,挥剑转身。
傅云舟看看避过,但肩头的衣衫却又增加了一道剑痕。
站定之后,他与刘睿影都立身于灯火中,身形也出了巷子。
周围虽然还未真正热闹起来,但已经开始熙熙攘攘。
没有人赶在中都城的长街上正大光明的杀人。
那人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不敢。
他是为了报仇,但却不是为了同归于尽。
如果为了报仇连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那就有些得不偿失。
傅云舟拢了拢自己凌乱的头发,露出混着泥与血的脸庞,偏过头很是骄傲的看着刘睿影。
“刚才你要是帮我,你已经知道宝怡赌坊的东家是谁了。”
“我不会和你做交易。”
刘睿影摇头说道,又朝着巷子里看了一眼。
除了那具尸体外,再无任何人的踪影。
傅云舟也松了口气,抻了抻胳膊。
两人之间再无任何言语,刘睿影迈开步子,朝着正前方走去。
酒三半还在酒肆中等着自己。
与其将时间耗费在不相干也不必要的人身上,刘睿影当然选择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喝酒。
傅云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可目光却始终死死的盯着刘睿影的后背。
他知道还会再见。
因为刘睿影现在是他离开中都城并且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即使现在刘睿影的想法斩钉截铁,不可动摇,但此一时彼一时,想法这个东西,和命数一样,时刻都在变化。
就好比真正的阴阳师,批算流年时都会告诉对方这是此时此刻的命数,然而批算之后他喝酒还是喝茶,行路还是归家,都会让这命数改变。
前行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刘睿影就看到了那家酒肆。
他很是惊异酒三半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或许嗜酒之人,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