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赵茗茗在他心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如此重要而不可分割的地步了,让他在最为虚弱的时候,想要倚靠的只有她。
这世上能让人致幻的东西有很多,烟,酒,甚至睡觉时做梦都算是幻觉。光是查缉司里,刘睿影所知道的致幻mí_yào就有不下五十种之多,大抵都是用来拷问情报之用。
而他这一次致幻,却是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幻境也是那样的真实,他的嘴唇几乎真切的感觉到了那芳香温热,身体也没有从那燥热之中解退出来。
虽然痛苦的程度最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力,但不能否认有些人的意志力真的比钢铁还硬,比水流还持久。
遇到这样能够苦熬的犯人时,查缉司的手段往往都是以柔克刚。而且经历过剧烈痛苦的人,更容易在温暖的环境中迷失。就像在冬日里,全身都被冻透时,猛然凑到炉火旁边,不但不会让自己暖和起来,反而会弄没了性命。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刘睿影亲眼见过那些个钢铁硬汉,即便是全身皮肉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都不会皱起眉头。但mí_yào的效力一起,却是哭天抹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能打败一个人的,只有这个人自己。他们能扛得住浸水的牛皮鞭,通红的烙铁,但却扛不住自己内心深处构造出来的最后一块柔软。那柔软也终将是最为致命的一点。mí_yào的作用不过是将其放大,最终摧毁了全部的意志。
但刘睿影离开省巡蒋昌崇处之后,只在查缉司内闲逛了些许,回忆了下这今古之变化。不但没有接触任何生人,查缉司内也不会有人想到用mí_yào暗害他才对。
决定做一件事一定有这件事需要达成的目的。
刘睿影虽然现在风头鼎盛,但说到底还是个不大不小省旗而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利,也不会触碰到旁人的利益。既然没有利益的冲突,这件事做的就异常不值得。要是说是一场恶作剧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于大费周章。
他开始回想自己这一天到底有过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但想来先去,除了和欧小娥,华浓带着糖炒栗子买糖炒栗子时遇见了叶雪云,这位掌司卫启林大人的外甥女以外,再无任何异常。
但一想到糖炒栗子,刘睿影忽然就怀疑起了那位熊姥姥。他本想回到查缉司后,找同袍询问一下这熊姥姥到底是什么来头。毕竟查缉司内对中都城里所有的人口都有详细的档案,就算是外来的生意人,却是也得登记造册。这个规矩,就连邓大公子的把兄弟毕翔宇都不能规避。
没想到省巡蒋昌崇却是让他做好准备,明日面见掌司卫启林大人,这一来却是打乱了刘睿影的计划,所以只在查缉司中晃悠了一圈便出门离开。
“刘省旗,马车来了!”
值守之人说道。
还主动将脚蹬放在地上,方便刘睿影踩踏登车。
刘睿影上车后,撩起门帘,对着这位值守之人拱手谢过,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目前隶属那一省?”
“回刘省旗,我叫董擎,现隶属于他心省。”
值守之人回答道。
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一张脸庞却是涨的通红。
刘睿影听后点了点他头,也并未多言,便让车夫立马起行。
董擎则一直目送着马车消失在长街的尽头,这才转过身,朝查缉司大门走去。
没想到他刚进门,便被两位同袍制住,将他两条臂膊朝后倒翻,死死压住他的脖颈。
“你们干什么?”
董擎问道,心中一片慌乱。
“董擎,中都查缉司他心省省卫,末流六等职级。今夜奉命值守大门,但却玩忽懈怠,使得大门近一炷香的时间无人值守,现依律令,将其下诏狱后再审。”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三人说道。
随即右手一挥,带着那两人将董擎朝着诏狱的放下押去。
董擎这是才看清,他们身上穿着的查缉司官服和自己的不一样。胸前和背后有一块大红色的补子,红的极为惨烈,像是用人血染成的一般。
穿这样官服的人,全部都是诏狱中的狱卒。诏狱虽然也隶属于中都查缉司,但却又十分独立。查缉司中唯一可以不受到他心省监视,以及禁断省审核的,便是诏狱。因此它即便是在查缉司中,也是不为人知,鬼神莫测的存在。
“朱砂痕儿,索命魂儿,下了诏狱活死人儿。断胳膊断腿的满地跑,阎王爷来了也救不了。”
这句童谣不管是中都城中广为流传,在查缉司里更是如此。算算念头,董擎已经加入了查缉司五年。等到今年夏天,他就可以正是脱离考核期,不再受到他心省的全面监视。区区几个月的时间,董擎就可以从末等未入流的省卫,变成查缉司真正一员。
这般天壤之别的待遇已经近在眼前时,他却因值守时出门帮助了昏倒在街头的刘睿影而被下了诏狱。心中的恐惧与酸涩之感,谁又能明白?
一路上不少同袍看到诏狱竟然在查缉司内拿人,都远远地避开。在其他人眼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心省监控,因此总是将他们比作猎鹰。可这些个诏狱的狱卒们,则是疯狗……
猎鹰只会对自己瞄准的猎物出手,并且在猎物携带后露出马脚时一击毙命。但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