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玫瑰?”
毕翔宇说道。
“是蔷薇!”
李韵摇着头说道。
“玫瑰与蔷薇难道不是一种花?”
刘睿影很是疑惑。
花朵层层叠叠的形状,以及花枝上的刺,都说明玫瑰与蔷薇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才对。
言语间,李韵已经重新坐了下来。
碧蓝的裙,鲜红的花。
看在眼里着实很有冲击力。
“这一抹碧蓝却是让我想到东海!只是东海上并没有蔷薇,只有一望无际的碧蓝。”
毕翔宇说道。
除了李韵之外,在场的人里应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东海了。但就连三五岁的小童都知道,海上是不可能有蔷薇的。
不过东海没有,不代表云台没有。
李韵在云台上的住处里,就有许多蔷薇。不但院子里有,屋中也有。所有的瓶瓶罐罐里,都插着蔷薇。
白骨瓷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水,鲜红如雪的蔷薇,碧蓝似海的长裙。
这四种毫不相干的颜色在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能将其联系起来,可现在却实打实的出现在了刘睿影等人的面前。
非但没有任何冲突,反而是无比的和谐。
蔷薇虽然绣在衣裙上,但却好似从李韵身上长出来的一般。
只有蔷薇才能生出新的蔷薇。
李韵的身上若是能够长出来蔷薇,岂不是说她本事便是蔷薇?
三人各怀心思的看着李韵,她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端起了白骨瓷酒杯,喝下了琥珀色的酒水。
一般的蔷薇需要浇水。
但李韵这支蔷薇,需要的是酒。
酒自然时要比水有营养的多,但大部分蔷薇没有这个福分,却是消受不起。
“李姑娘为什么喜欢蔷薇?”
刘睿影问道。
“因为蔷薇有刺。”
李韵放下酒杯说道。
“有刺难道不危险吗?一不留神就会刺破了手。”
刘睿影说道。
“单看蔷薇的话,你能想到下面的枝条上有刺吗?”
李韵反问道。
刘睿影摇了摇头。
“看不见,便会吃亏。等刺中了你的手之后,真真切切流出来的血,想必谁都能看见。这时候,你还会对它的花瓣有所贪恋吗?”
李韵说道。
刘睿影笑了。
好看的东西,即便有刺也不能够阻止人们的渴求。蔷薇虽然有刺,但照旧会被人采来,插入瓶中。
“刺破了手,总比刺穿了心要好。手刺破了,想要动心就得掂量掂量。”
李韵接着说道。
“后来你去了哪?”
刘睿影问道。
话已出口,他便后悔了。
后悔自己没有忍住,后悔现在问了,李韵想必也不会对自己说实话。
“后来我就来了这里。”
李韵说道。
刘睿影一愣,没想到这困惑了他许久的答案竟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他连个疑问都没有,就这样被李韵彻底说破。
“太上河?”
刘睿影下意识的问道。
可能是因为李韵回答的过于简单,以至于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人在听到与自己心中所想不符合的信息时,大抵都会重复着再问一遍。即使他很确定李韵说的这里就是这里,而这里就是太上河,他也会再呆滞一遍。
“太上河。”
李韵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中间耽误了十几天的光景,因为我在养伤。”
刘睿影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心情也随之跌宕不已。就好像云开雾散的天,骤然间又变得大雨滂沱。
当时刘睿影看的清清楚楚,李韵可是仗剑潇洒离去。汤中松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反而胳膊上被她重重的砍了一剑,鲜血直流。
这养伤又是从何而来?
旧疑未去,又添新问。
李韵在刘睿影眼里始终是个谜。
每次觉得离得近了,即将要真切起来的时候,忽然又会下起雨,腾起雾,亦或是蒙上一层纱。这样的感觉弄得刘睿影很不舒服,心里好似时刻有件事在抓挠着。
邓鹏飞和毕翔宇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李韵,相比于刘睿影来说,他们心中的疑问更多。
但李韵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而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这是一盘炒百合。
百合纯白,形似花瓣。
入口之后有股子微微的甜味。
对火候要求极高,多一分太老,少一分百合便未能断生。
显然太上河中的厨子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这道百合炒的让李韵非常钟意。
第一口还没全然咽下,第二口便已添入口中。
自是这第二口她咀嚼了一下,便停住。
双眼转瞬间看向了窗外。
刘睿影等人听到一阵船桨拍动河面的水声。
一下下的极有韵律。
天色暗沉,月光不明。
只能知道是一艘小船在向这里滑来。
小船上虽然点着一盏灯,但却不够明亮。
也不知何人能在黑暗中行船,这般本事怕是比那高旭凯都不逞多让。
小船在距离画舫窗前一丈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随即一道红光闪现。
顺着窗户柔柔的飘了进来。
落在地上后,刘睿影看到是一本歌折。
印在红纸上,可却是白色的字。
“客官可要听首小曲儿?”
船上之人问道。
是位女子。
声音比李韵清脆,也比李韵娇媚。
只是立在黑暗中,看不清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