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太上,绿意满北国。
一台孔雀蓝的轿子,朝着震北王城的西门走去。
这顶轿子极大……
大到一共需要有十六个人抬着。
这十六名轿夫各个穿戴齐整。
完全不似干这等苦力的人。
但他们却都神色平缓。
像是下一刻就要笑出来似的。
脚步也极为轻快。
震北王城的道路虽然平坦宽阔,但也难免有些磕磕绊绊。
可是这十六人,却是渡江海若浅谈。
无论这道路有多么恶劣,却是都不会影响到他们分毫。
更不会让他们抬着的轿子有任何颠簸。
在轿子前面,还有五位老者骑着快马开路。
其中有四人随时侯在轿子的前后左右四方。
余下的一人,则是不断折返于前路,频频通传消息。
不过王城内从西门直通王府的那条大街,早已下达了净街令。
此刻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但此人仍旧是一马当先的巡视着。
“晓立,没必要……”
就在这人第七次折返的时候,轿中之人开口说道。
“王爷,还是小心点好!这帮人连咱们的边军饷银都敢于劫夺,谁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事?”
此人回答道。
轿中之人,不是别人。
正是震北王上官旭尧。
不过没人想到他此刻竟是不在王城。
他去了哪里?
“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来杀了我罢了……若是有人敢于豁出性命去做一件事,那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预防不住的。”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还是小心点好……”
虽然王爷都如此说了,但晓立却仍旧毫不动摇。
震北王上官旭尧在轿中听到他的言语,却是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话。
这骑马的五人,都是他震北王府的供奉。
其中这位晓立年纪最轻,脾气也最为倔强。
但倔强的人通常都只认死理。
就好像全天下他只佩服上官旭尧一个人。
只要他佩服了,那他甘愿为心中的敬佩搭上一切。
和震北王上官旭尧说的一模一样。
人要是铁了心,豁出命去做一件事,那谁都防不住,也拦不了。
现在的晓立就是如此。
虽然看似他没有听从震北王上官旭尧的命令。
但实际上,却是他极为忠诚可靠的体现。
四百万两边军饷银被劫夺,身为震北王的上官旭尧早就得知了消息。
然而他在布置好人手追查之后,却是带着这五人离开了王城。
而且是大张旗鼓的走。
和今日大张旗鼓的回来一样。
提前三天,王城内张贴了告示。
王城中的军士还对震北王上官旭尧回王府的必经之路,挨家挨户搜查了一遍。
这些都是他的安排。
故意如此的。
即便他知道,若是真有人敢于刺杀自己,就算调动十万大军都没有用,但还是要做出这般戒备的样子来。
十万大军就好像是一把梳子。
梳子再密一些,就成了篦子。
可是无论有多么密集,总还是会有细小的间距。
而那刺客,就像一滴牛毛雨,一根绣花针。
在这些间距中来回穿梭,让人无从查找。
但对于晓立来说。
这道理不用上官旭尧明讲,他也知道。
随着轿子入了王成的西门。
晓立才渐安下心来。
“可算是回来了……”
他在心中想到。
虽然天下五王都是行伍出身。
但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最为奇怪的一个。
自从他当上的了这震北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骑过马。
随身不带剑,也不佩刀。
去哪里都要做轿子。
却是一步路都不走。
甚至一度有谣言说,震北王上官旭尧是个瘸子,根本站不起来。
不过在这谣言传的最凶的时候,上官旭尧却是突然命人在王城里建造了一座祭台。
然后独自一人,从王府里走出来。
一级一级台阶的走到祭台的顶端。
往放在祭台最上边的香炉里插了三炷香。
沿街的路人都伸着头看着。
但却没人知道这位震北王在祭拜些什么。
因为当时既不是节庆,也不是春播或秋收。
更不是要打仗。
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天罢了。
但是就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过后,却是再也没有人说震北王上官旭尧是个瘸子。
即便有些其他王域的人来了王城,还在喋喋不休这些过时的谣言,也总会有本地人开腔,硬生生的怼回去。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过上官旭尧走路。
不光是走路,还上了楼梯,爬了高高的祭台。
西门面对的长街上空无一人。
晓立面露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除了是震北王府的供奉之外,还是震北王府以及震北王城的大管家。
事无巨细,却是样样都得他操心盘算。
所以他是极少离开王城的。
就算是震北王上官旭尧离开了,他也会坐镇在王城中,继续履行着他的使命。
然而这次却是与往常不同。
发生了如此大事,按理说上官旭尧身为震北王,自是应该坐镇王城,运筹八方才对。
但他却执意要去钓鱼。
而且是去离王城足足有三百多里外的红雁池钓鱼。
上官旭尧是向来不会打猎的。
因为打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