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虽然看似亲密客气。
实则处处交锋。
不过眼下的确是的倒是没错。
她也着实没有想到,芷文会在此刻发难。
面对着满帐中坐着的震北王域商队,玉容心下有些难堪。
但她却并不动声色。
一个是因为他心中却是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总得有点大部公的架子。回答的太快,难免让这些王域之人看清了自己。
好似自己这大部公只是个门面摆设一般,实权却是在这二部公芷文手中。
这些个王域之人,一个个精明的要死。
心眼儿怕是要比那篦子还多。
最擅长的一点,就是见风使舵。
只要若玉容稍露端倪,他们便会因势利导,绕过自己。私下去和那。芷文接触。
先不说自己做的种种隐秘。
就光是这些商队为了和草原通商而孝敬的好处,可就尽皆拱手让人了。
玉容心想自己虽然能够用言语拖延,但归根结底,还是要思枫尽快赶来才好。
说实话,自己这和弟弟最近在做什么他也着实不知。
思枫很少待在部里。
甚至更多的时间都不在草原。
他的心里只有两个字,复仇。
为死去的父亲,上任大部公而复仇。
这可以说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玉容虽然知道这般下去定然不对。
但碍于自己对弟弟的疼爱,和战死父亲的思念,也就由得他去了。
上一次姐弟俩联系时,还是岩子离开之后。
思枫传来的信息也很短暂。
只说一切妥当。
岩子一事,狼王明耀并不知情。
但思枫为了服众,也为了能调动部中的资源,不得不假托为狼王密旨。
但在看到岩子那般惊心动魄的邪术之后,思枫也有了些许后悔。
自己假托狼王密旨已是大罪。
但至少也得和自己的姐姐,大部公玉容通通气才好。
现在这岩子人去后渺然无踪。
自己精心筹划了这么久,不惜连祭月大会都没有参加。
若是这岩子违约,背信弃义。
到头来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每每想到如此,都让思枫着实一阵头痛。
竟然就在几日内的功夫,换上了头风。
只要出了营帐,必须得用厚厚的毯子把头部包括个严严实实。
只要漏了一丝缝隙,让草原凌冽的风一吹。
他便头疼欲裂,几欲昏厥。
玉容让他前来赴会的传信,他早已收到。
但着实是因为头风难忍,一路上走走停停。
却是磨蹭了七八日还未到。
“停车!”
若论以前。
思枫向来是不会坐车的。
在他眼里,坐车是弱者的行径。
只有那些五大王域内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才喜欢坐车。
他有自己的狼骑。
作为草原的勇士。
吞月部的三部公。
自然应该是昂首挺胸的坐在狼骑上飞驰才对。
但那般疾驰,他的头风病焉能不犯?
为了大业,迫不得已,只能坐车。
起码头顶有车棚,四面有车厢。
可以挡住那疾驰之中的凌冽风寒。
“到哪里了?”
思枫打开车门问道。
“禀三部公!距离大部公的主帐,还有五十里之遥。”
思枫听后一阵苦笑。
五十里。
换做先前。
他胯下狼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可赶到。
但现在这马车晃晃悠悠,少说都得走个小半天的功夫。
他从怀中掏出姐姐玉容的传信。
一个字一字的,重新读了一遍。
方才开车门的一瞬,寒风冲脑。
却是又让他疼痛难忍。
他攥紧拳头,把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让自己强行集中精神。
虽然读的慢,但终究是读完了。
思枫深长的喘了一口气。
“啪!”
他却是一咬牙,再度推开了车门。
从车上一跃而下,立在风中。
虽然头疼欲裂。
但他面色如常。
“三部公!您的身子……”
随行的吞月部军士赶忙想要上前搀扶。
但却被思枫一把推开。
“你,赶车徐行。把你坐下狼骑让与我。”
思枫随手指着一人说道。
那人显示微微一怔。
因为思枫已经有段时日没有上过狼骑了。
他们作为近卫。
朝夕守候在左右。
对此自是再清楚不过。
但他们对于思枫的命令却是不敢有丝毫违抗。
当即便从狼背上下来,让与思枫。
在思枫骑上去时,他虽然看出了自己主子的艰难。
但却终究是没有伸手搀扶。
因为他知道思枫的脾气。
他永远不会在旁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怯懦的一面。
就算是自己的近卫也不行。
前几次因为头风犯了,昏厥过去。
被众人抬回营帐之中,已是让他深感颜面尽失。
足足三日。
思枫在营帐中大发雷霆。
一尽杯盘碟盏全部砸的粉碎。
更是粒米未进,只喝了许多的酒。
“姐姐传信中言辞急迫。我是不能再耽误了……”
思枫骑上狼骑。
便开始疾驰。
后方的近卫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眨眼间,便被落下了一大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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