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除了那句“兮儿”,漫归再没有说过其他的话,就算到了房间,也是一言不发。
“漫归,你看到的那些……”
他低头不停思索着,想着该如何说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塔耳看着人匆匆离开,回头看着阿格龙河,河面并无波动。
堕入冥界的死者,眼中的走马灯,连他们都看不见。
“那位判官看到了什么?”
卡戎摇头,“我去请医生过去看看。”
顺便将这件事告诉哈迪斯,这件事可不是他们做的。
地府判官若是在冥界出了事,影响的便是地府和冥界的关系。
静息带着人回到酒店没过多久,珀耳便带着医生匆匆赶到,随后,卡戎也来了。
“判官现在如何?这位是冥界赫赫有名的医生,让他给判官先看看吧。”
医生拎着药箱刚准备上前,静息赶紧制止,隔绝他们看躺在床上的人。
“她有些水土不服,休息一下就好,现在先不用麻烦医生了。”
不让医生看看,怎么会知道究竟怎么样?
珀耳刚想开口,被卡戎拦下。
他耸了耸肩,无奈摇头,若是阎王坚持,他们也没办法强迫。
“既然如此,还请判官好好休息。”
卡戎带着珀耳和医生离开,随后赶去冥王殿。
他们走后,静息看到她这副无悲无喜的状态,缓缓伸手覆在她脑袋上。
手心里隐有蓝光闪过,不能让她回忆,就只能让她忘记。
“大王想消除我的记忆?”
还未等动手,怀里的人突然开口,他立刻握住她的手,“漫归,别吓我。”
他很怕,怕失去她。
“大王知道吗?”
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作为兮儿活着的过去。
静息松开手,心虚的撇开目光,他也只是偶然窥得其中一角。
她的记忆很庞大,多到他根本无法了解。
“我有个哥哥,十八狱的那个人,他是我哥哥!”
漫归红着眼眶,死死拽住他的衣领。
她的哥哥,变成了那副模样,甚至出现在自己面前,她都不认识。
他反手握住衣领上的手,“除此之外呢?”
除了那个人,她还想起了什么?
除此之外?
她抽回自己的手,努力的想回忆起来,可是记忆总是断断续续,她根本没看完走马灯。
“他是我哥哥,我的心脏不好,他杀了很多人。”
漫归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静息赶紧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心里却松了口气。
她到底还是没想起自己是女娲创造的第一批人类,只要这个秘密不被曝光,想起其他事,都无所谓。
冥王殿内,卡戎匆匆跑到办公室门口,在即将踏进去之前,堪堪收回脚,喘了一大口粗气。
“冥王,地府的那位判官出事了。”
哈迪斯猛地站起身,瞧见卡戎后退半步的动作,又坐了回去。
“怎么回事?”
卡戎将阿格龙河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
“我猜,她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走马灯,可她,不是地府判官吗?”
哈迪斯慢慢握紧手中的笔,下一秒,笔被他生生折成两段。
“阎王说,她是水土不服?”
卡戎点点头,可是那副样子可半点不像水土不服,倒像是看到了极具冲击力的事,受了刺激。
“既然他这么说,这件事便于我们冥界无关。”
他说水土不服,就当做水土不服处理。
他不愿说,想必跟漫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