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回到坤宁宫,慧兰就已经得了消息了,皇上的一点动静马上就会传遍后宫。
抬头望着他露出一抹微笑,“怎么还罚了钱氏?又惹着你了。”
李承泽坐了下来,挥挥手让众人全部退下,这才开口,“马爱卿提了一个办法,让一众皇子比试一二,也好出出风头,你觉得呢。”
慧兰闻言笑了笑,“无所谓了,都可以,你要是想好了就弄吧,反正我不怕我儿子最后一名,也得给其他孩子一个机会竞争么。”
“你倒是自信,就不怕孩子输了,文武皆有考题,我打算亲自出题,乾哥岁数小论武功可能不如几个哥哥,岁数差距在这摆着。”
“不用担心,那么多好东西吃下去,输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也别埋怨我不替他们争取,该做的我都做了。再输了可不能怪我。”
慧兰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为嘛要紧张,又不是我想要帝位,谁想要谁争去啊。
李承泽又忍不住笑了,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却不让人反感,反而巴巴的把好东西都捧着送到她面前。
“我烦钱氏了。”
一句话斩钉截铁,眼神冷漠如冰。
“那你要让她走的明白。你想好了么,到底也是亲儿子,当初那么困难才保下来的。”
慧兰犹记得当初保住钱氏的胎有多费劲,但后来钱氏已经不愿意承认了,大概是因为还不起恩德吧,还不起却要被人念叨一辈子,所有人都会念叨她,要她向自己低头。
这种强迫会很难受,一个高傲有才华的女人,虽然没有宠爱,却也让太子主动给了孩子,其实某种程度说她没有失败,反而很顺利没受太大挫折就有了儿子。
这在后宫简直太重要了,而且孩子生下来成为东宫最有前途和希望的一个,是被力保的孩子。
周颖算什么,蛋都没下一颗出来啊,张氏性格软弱不是对手,王琴余宁宫女出身,先皇觉得是凑数的,后宫要的是出身高贵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钱氏做到了,你丁氏再能干,再聪明会邀宠又怎样呢,不是还得乖乖的替我保胎么。
时光荏苒,情况却乾坤倒转,钱氏不得不低头认错,一次次被皇帝亲自扇嘴巴子,打的阖宫皆知,打碎了她所有的骄傲和努力。
还要被人骂忘恩负义,我也没求你丁慧兰替我保胎呀!
认不认输并不重要,能替儿子争一争才是最要紧的。
李承泽握着她的手低头叹口气,“我还记得当初你日夜忙碌,每到夜里脸色都蜡白,早晨都累的睡不醒,那会我很想让你放弃的。可事到临头又不得不继续做下去。
孩子生了更多的是松口气,终于完成任务了,好像喜悦并没有多少。
从云南回来,也是你提醒我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才意识到要教养他们。
这些年对四个孩子我也用了很多感情进去,每日考校功课,询问宫人情况,反而看的更清楚了,他们四个做个王爷还行,做帝王不合适。
老三李洲倒是很聪颖,有点慧根,但奈何母亲出身太低,这孩子他有心结,别看不说,可我知道他最怕别人说起王氏出身。他呀不如王氏豁达通透,王氏虽不识几个大字,可说出的话做的事却极为坚韧懂事。
老四么还算稳重,但后劲不足,过于老实头,和余宁一个性格,有点怕事不愿意承担责任,害怕被牵连,小心思太多,在李毅的事情上他二人也表现了凉薄的一面,让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他们,把兄弟姐妹都交给他们呢。
怕我一蹬腿,几个孩子都要死光了吧。兰儿,我终于体会到父皇的无奈和心酸了,这苦在心里没法说呀。不是我不想给,不是我偏心,是他们都接不住啊。”
李承泽长叹一声,心里有些憋屈。
慧兰抬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心,轻笑一声,“儿子总是亲的,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我爹的原话,在家不挨我的嘴巴子,出门就要挨别人的嘴巴子,那不如挨老子打呢,起码不丢人。”
被亲爹揍不丢人,让别人扇你嘴巴子那就真跌份了。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这算是我给老大母子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他能知错容让一下兄弟,我就改主意。”
“好,随你吧,其实我无所谓,她那点手段难不住我,我只是怕孩子怨恨你。”
“老二不也怨恨我父皇么,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李承泽轻笑一声,眸中满是沧桑之意。
慧兰望着他疲惫的面色,很是心疼,“这几年你确实太辛苦了,这件事后就定下来吧,让太子替你分担一二,早点教比晚些教要好,你也能偶尔偷个懒。”
“好,听你的。”
李承泽靠在她肩膀上闭着眼微微小憩,满身的疲惫涌了上来。
慧兰扶着他躺在塌上,坐在旁边守着他,给他盖了薄被。
李承泽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这些日子要处理的事情多,确实太累了。
慧兰叹息一声,他夫妻二人已经能够感受到疲惫了,说明天道的限制和制约已经显现了出来,他们和凡人一样了,只是早年打熬的身体还算强壮结实。
再过些年头可能病痛也会有,这就是自然规律了。
慧兰从容而平和的笑着,并不惧怕病痛和死亡,这也是人生历练中的一种,生老病死都要轮回一遍。
李承泽大概睡了小半个时辰,天色都暗了下来,揉揉眼,“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呢。”
“没事睡吧,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