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煞门是南云一带的邪门,他们门派里的人,有几个面容丑陋的并不奇怪,毕竟阴邪的人,修炼的功法也是蚀骨污血的邪法,自然而然也会影响到容貌。
但眼前的烂脸人不怕八卦镜反射的光,可见体内气息纯正。他说要带我下去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袖子里的铁链挂在我脖子上,锁住我神魂,全身无法动弹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下去,是阴曹。而他手里的铁链,也绝非一般的铁链,是勾魂链。是阴曹里的阴差,勾魂的小鬼手里才会有的东西。
俗话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句话现在被用来比喻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在古时候,说的是阴阳两隔,互不相干。
阳关道,指的是阳间大道,独木桥,是阴间和阳间接壤之处,道门称为半步多。
半步多下面有一条悬河,上面架着一条独木。
相传人死之后,地府会派来勾魂使,亡魂只有过了半步多,才能到达忘川,走上奈何桥。
不管是典故还是传说,阴阳向来都是互不相干,那怕是可以行走阴阳的大能,到了下面,也是要遵守阴曹的规矩。
这勾魂链,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在手里的,阴煞门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这烂脸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惊骇的看着凑到我面前的烂脸,大脑里不断的给手脚发号施令,可是被勾魂锁链扣住魂魄,根本就无法动弹。
烂脸人阴恻恻的说完,手上就开始用力,冰冷的铁扣一下没入我的体内,我的骨血对它来说犹如无物。他一拉扯,我顿时感觉脑袋里晃荡得厉害,三魂七魄被勾动,主魂偏移。月光下,我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半透明虚影,从身上被拉出去一半。
我焦急万分,早知道他是人,身上没有阴邪之气,我就应该用楼观剑。
不过烂脸人显然是计划好的,先用血婴引我使用罗盘,然后在一瞬间就锁住我的魂魄。
“嘿嘿!下面有很多人等着你!”烂脸人见我面露惊骇,得意的冷笑。
我没有功夫去体会他话里的意思,道气在体内疯狂运转,死死的锁住魂魄。
阴阳相生,同时也相克,要是我的魂魄离体,被勾魂链锁住,天大的本事都逃不脱。
但现在我还是大活人,不归阴曹来管,道气运转下,被拉出去的魂魄又慢慢的回到我体内。
烂脸人见拉不出我的魂魄,面色一冷,单手抓着锁链,腾出一只手探入怀里,摸出一块血红的令牌,那令牌上面只有一个令字,烂脸人掏出来就正对我的眉心压来。
令牌靠近我的瞬间,刚稳定下来的魂魄一下就乱了,这种乱,不是错乱,而是混乱。血红的令牌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把我记忆深处蒙着的那一层轻纱揭开。
一瞬间,大量凌乱的画面冲进我的大脑,剧痛紧随而至,我发出一声惨叫,扔掉罗盘和楼观剑,双手紧紧的抱着脑袋。
“下去,跟我下去,很多人都在等着你!”烂脸人的声音像是恶魔的招唤,魔性的声音中,我原有的记忆开始模糊,那被尘封的东西,反而越发的清晰,有无数的碎片正在重组。
剧痛下,我魂魄反而变得稳固,嘴里愤怒的吼道:“你到底是谁?”
脑袋要爆开的疼痛下,我非常渴望小红的手镯能帮我,帮我摆脱这种非人的折磨。
但从始至终,手镯都很安静。
想想也是,小红不喜欢我了,恐怕她巴不得我死在这里。我一死,二叔的条件,自然也就失效了。
破碎的记忆在一点点拼凑,就要完整的呈现出来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两道白影。
两条大白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一条张嘴就咬在烂脸人的手腕上,一条缠在烂脸人的脖子上。
大白蛇的咬合力不强,而且它们本身似乎也没有毒性,但猛地扑出来,还是把烂脸人撞开数步。
重组后的记忆碎片一下崩碎,再次被拉入我的意识深渊,无法不被窥测。
记忆不在,疼痛也有所减弱,我缓过一口气,心里有后怕的同时还有些后悔,要是白蛇在慢上几秒,那神秘的记忆就有可能呈现出来,到时候,很多的谜都会迎刃而解。
但我也有种感觉,若是白蛇不打断烂脸人,他让我的记忆复苏,我恐怕就不是我了。
烂脸人顾不上我的时候,我低头就去捡楼观剑,手刚要抓到楼观剑,身后又有一道红影扑来,是之前被八卦镜伤到逃走的血婴。
它一冲过来,张着血糊糊的嘴巴,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直接就朝我手背咬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都来不及收手,不过就在它要咬到我的时候,我身侧又冲来一个笨重的黑影。
“哞!”老牛发出一声浑厚的叫声,厚重的蹄子一下踩在血婴身上,吧唧一声,血婴吱的一声怪叫,被一吨多的老牛一下踩进了土里。
紧跟着老牛一个摆头,把被白蛇缠住的烂脸人挑飞。
此时老牛身上披着的黄马褂已经破破烂烂,不过它后面的阴气已经散了,可见在我对上烂脸人和血婴的时候,它已经把那一堆的阴魂给解决了。
烂脸人被挑飞,翻身爬起来,惊了一声道:“玄牛!”
“你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剧痛把我折磨得火气上头,朝着烂脸人吼了一声,回头见被老牛踩进土里的血婴挣扎着还要爬起来,一把扯住脖子上的勾魂链,老牛的蹄子一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