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婆罗洲,不仅是颜思齐不清楚其重要性,除了李旦之外,很多人也不明白。
毕竟皇帝并没有明说,说了估计也没人真的在意。当然,皇帝也是力求保密,只是以海商总会的名义在婆罗洲扎根立基。
但李旦是知道皇帝心思的,皇帝也给了他承诺,才让他如此卖力地投入并经营。而皇帝给海商总会的支持,也没有向外透露其真实目的。
所以,在颜思齐等人看来,皇帝是扶持海商总会扩大海贸,以及在婆罗洲开采金矿,获取利益。
显然,利益是肯定要获取的,但谁也没想到,皇帝的目标是那么远大、宏伟。
李旦审视着颜思齐,最终还是轻轻摇头,说道:“某也只是猜测,不宜说出。你总归记得,对婆罗洲的投入经营,万岁必有厚报。”
颜思齐眨巴眨巴眼睛,觉得李旦有可能从万岁那里得到了什么信息,但他不说,应是万岁交代,也是情有可原。
“过几日,万岁的圣旨便会到了。”李旦突然展颜一笑,说道:“某的民爵应能再晋一级。”
这就是厚报?颜思齐看着李旦,有些难以确定。
李旦好象看出了颜思齐的心思,摆了摆手,说道:“这只是万岁的一点赏赐,可算不得什么厚报。毕竟,这两年,从婆罗洲获得的利益很丰厚,向朝廷交纳的商税也是不少。”
交纳商税是一部分,开发婆罗洲的资金中,可是有皇帝入股的。分红嘛,自然是少不了。
而能够迅速在婆罗洲打开局面,除了当地土酋势弱,便是皇帝的支持,卖给海商总会武器,助其在当地组建武装。
先民间,后官方,这是皇帝的谋划。与历史上的所有皇帝不同,他的心胸宽广如海,并不担心什么海外割据。
既然是海外,也就谈不上割据。只要是大明人,甚至可以统称为华人,在海外占据地盘,这是皇帝所允许的。
在海外称王称霸也好,自立为王也罢,只要是华人,只要不和大明敌对,皇帝乐见其成。
当然,想要在海外称王,或者是自立,身后没有强大的国家的支持,不管是立足和发展,都是非常困难的。
历史上的兰芳共和国,千方百计寻求清朝的承认,就是想借威,使得包括西夷各国在内的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你在海外占多大地盘,相对于当地土人,也是异族,有多人可以信赖,又有多少人会为你拼命?
想要同族的人相助,少了不济事,多了难以招集。只有背靠强大的母国,才能得到源源不断的人力物力,才能震慑虎视眈眈的敌人。
李旦对此看得清楚,想得明白,招募移民干得积极,还不时向皇帝请求人才的调拔分派。
人才包括退役官兵,包括武学教官,以及各种各样的专门人才。其实,除了武学教官,李旦都可以招募,皇帝也没有对他作出什么限制。
但李旦就是要做出这种姿态,在婆罗洲立基发展,不是他个人的野心,而是为了大明,为了皇帝。
颜思齐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说道:“朝廷也鼓励向东番移民,某也没办错差使。东番发展起来了,税赋也应该不少。”
同样的移民发展,却有轻重缓急。
湄公省是粮食基地,对于大明抗击灾害至关重要;婆罗洲是先占先得,除了钱财物资上的获利,还是将来对付荷兰人,夺取马六甲的稳固基地。
而东番,固然也要发展,却是在家门口,且已经牢牢控制,投入的少一些,发展得慢一点,也没有太大关系。
当然,皇帝没有硬性的规定,但侧重的地方还是有倾斜的政策支持。
对于颜思齐的疑惑,李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地说道:“朝廷出动水师与荷兰红毛夷开战,全歼其船队。”
颜思齐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荷兰鬼欺人太甚,屡次逼到家门口,狠揍他们一顿,不奇怪。大明海军自万岁命名成立,几年来花费了多少,有船有炮,还不得打两仗让万岁高兴高兴?”
李旦抿了下嘴角,说道:“万岁要收荷兰人的过路费,否则就切断其与倭国的贸易航线,扣押过往船只。”
颜思齐眼睛瞪大,眨巴了眨巴,嘿然一笑,说道:“凭水师的实力,再加上海商总会,红毛夷不是对手。嗯,这样来钱快,红毛夷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荷兰人,荷兰鬼,怎么叫都行,不要再用红毛夷来称呼。”李旦翻了下眼睛,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要显得自己没文化。”
“我——”颜思齐瞪了下眼睛,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对于西夷,明国以前并没有正确的认知,什么红毛番,红毛,红毛夷,西夷,佛朗机等等。英国佬也和荷兰人一样,是红毛。
皇帝深感不科学,容易混淆,便按照真正的国家名来称呼。佛朗机是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混称,现在都分开予以纠正;荷兰鬼和英国佬也不再统称为红毛。
除此之外,地球仪和世界地图也更多地出现在大明,让大明人知道整个世界的大概情况,开阔眼界,丰富知识。
李旦见颜思齐吃瘪,心中畅快得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婆罗洲是海外之地,东番却是大明疆土,你好好想想吧,在哪里大力发展,能让万岁龙颜大悦。”
开疆拓土?!这个名词确实比较厉害,皇帝要把这个当成最重要的功绩,载入史册?
颜思齐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