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萧子重如约,带着温知凝前来南府拜访。
少女美貌而年幼,一袭绿萝裙衬得她格外娇弱纤细。
她被萧子重霸道地揽着腰肢,像是脆弱的纸娃娃。
余味领着两人踏进书房,恭声道:“三殿下和温姑娘稍等片刻,奴婢已经派人去知会我家主子。请先用茶。”
萧子重打量书房一圈,携着温知凝落座。
他见案上有现成的笔墨纸砚,于是挽袖磨墨,问道:“凝儿的簪花小楷,最是秀丽好看,可还记得怎么写?”
他提笔舔墨,又把毛笔递给温知凝。
温知凝迟疑地从袖中探出白嫩指尖。
她轻轻捏住毛笔,可握笔的姿势却是错误的。
她抬起鸦羽似的眼睫,疑惑地看向萧子重,语气迟钝而结巴:“殿,殿下?这,这是什么?”
萧子重眸色幽深。
昨日他把温知凝带回皇子府,可她的智力和语言仿佛退化到三四岁,她甚至愚钝到连碗筷都不知道怎么使用。
起初他以为她在装傻,可是夜间试探了两三回,并没有发现异常。
萧子重不动声色地纠正了她的握笔姿势,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他执着她的手,在宣纸上落了“子重”两个字。
他偏头,宠溺地亲了亲少女的脸蛋:“说了多少遍,不许再叫我殿下。叫我子重。”
“子,重……”
温知凝语速很慢。
萧子重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在。”
南宝衣带着萧弈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两人临窗写字的情景。
她轻咳一声:“三殿下。”
萧子重回过神,敛去唇角笑容,冷淡道:“南大人。”
视线在萧弈脸上逡巡了一圈,他嗤笑:“堂堂皇子殿下,却沦为不知姓名的奴隶,被女人当做禁..脔养在后院。萧道衍,你的软饭吃得香不香?走出去,本殿都不好意思称你是我兄长。”
萧弈漫不经心:“凭本事吃饭而已。三殿下想吃软饭,还无处可吃呢,毕竟你这副尊荣……”
他意味不明地哂笑一声。
萧子重炸毛:“萧道衍,你的意思是本殿不如你好看?”
“不敢。”萧弈落座,“只是吃软饭,也是要讲本钱的。三殿下还没到弱冠之年,能有什么本钱?”
萧子重愣了愣。
想起什么,他低头望了眼自己的那处,又看了眼萧弈的袍裤。
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
他觉得他被羞辱了!
这个二皇兄太可恶,连太子哥哥万分之一的斯文风度都没有!
他恼怒:“萧道衍——”
“够了。”
南宝衣不耐烦地重重搁下白瓷茶盏。
她不悦地盯了眼萧子重:“微臣请殿下登门,是为了和温家妹妹说话。你们兄弟要吵架,去外面吵去。”
少女威仪赫赫。
两个男人没敢再斗嘴,彼此都很不服气地别过脸。
荷叶抱着阿弱,挑了帘子进来,笑道:“小姐,奴婢从松鹤院把小公子抱过来了,老夫人很舍不得呢,吩咐见完贵客,赶紧送回去。”
南宝衣接过。
小家伙被打扮得粉嫩嫩,扎两个小团团,穿小花袄子,系着个嫩绿色荷叶边儿的布兜兜,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老人家想养个小闺女的隐秘心愿。
她讪讪:“这……”
她该怎么跟温知凝说,这是她姐姐留下来的小小郎君?
她只得硬着头皮,抱着小家伙和温知凝亲近。
许是觉得小家伙可爱,温知凝破天荒地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欣喜地和南宝衣一起逗弄阿弱。
萧子重捏了捏阿弱的小手手。
他询问:“可否请府上的姜神医,为凝儿看伤?”
南宝衣望了眼少女额角的疤痕,吩咐云袖去请姜岁寒。
萧子重略略宽心。
他又看了会儿温知凝抱着小娃娃笑逐颜开的模样,转而瞥向萧弈:“出去说些男人之间的话?”
“男人……”
萧弈品着这个词,打量萧子重几眼,嗤笑。
他起身,懒懒地往屋外走。
萧子重懊恼磨牙,不高兴地跟上。
檐下缀着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冰棱。
园林里青松翠柏,枝头堆积着白雪,几株嶙峋梅花开得正好,不知是哪个婢女在夜间悄悄许了心愿,梅花枝头还系着两根红丝带。
萧子重从怀里摸出一只锦盒,抛给萧弈:“送你儿子的。”
萧弈接住。
锦盒里,是一只纯金打造的长命锁。
萧子重蹭了蹭鼻尖:“只是登门时的见面礼而已,你不要多想。我可不认你当皇兄,本殿的皇兄,只有太子哥哥一人。”
“哦。”
萧弈敷衍着收了锦盒,转身往屋里走。
“诶,你别急着走啊!”萧子重连忙拉住他的衣袖。
萧弈挑眉:“还有事?”
萧子重往屋里瞟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被南宝衣当成奴隶,你就不生气?每天晚上,你被她这个那个的,你能忍?你不要面子的呀?”
萧弈盯着他,宛如盯着一个变态。
萧子重恼羞成怒:“你别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
他靠近萧弈,信誓旦旦:“看在太子哥哥的面子上,本殿提醒你一句,南宝衣这女人忒不靠谱。濛山书院的季蓁蓁,你知道吧?她俩有一腿!”
萧弈沉默。
这个弟弟是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好想扔回去。
“还有啊,昨日在镇国公府,她对凝儿见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