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他……
南宝衣满脸一言难尽。
刘珍心作风轻浮,她亲过的男人,恐怕能从庆福街街头排到街尾!
她复杂地望了眼南承书,“她爱慕虚荣,并不是好姑娘。四哥,你今后离她远点,我怕你被卖了还替她数钱。”
南承书双手笼在袖管里,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轻轻“哦”了声。
南宝衣让元宝带他上马车。
她回眸望了眼熙攘繁华的酒楼。
在锦官城时,她就想过,要在盛京帮大哥和四哥挑一门好亲事。
但刘珍心,绝对不行。
今日四哥受了委屈。
这个场子,她迟早要找回来的。
因为打算共用午膳庆祝团圆,所以马车去侍郎府接了南宝珠。
谁料,南槿和南椿跟着上了马车。
南槿笑道:“你们是要去街上的酒楼用膳吗?正好我们姐妹也打算上街吃饭。吃完饭后,咱们一起去看看牡丹坊的胭脂首饰?”
南宝衣无言以对。
她们都厚着脸皮登上了马车,难道她还能赶她们下去?
南宝珠噘了噘嘴。
她抬袖挡住小脸,趴在南宝衣耳边低语:“刚刚在府里,我听哥哥的小厮说,他住进去时,我爹就给了南侍郎家两万两纹银,可是厨房送给我哥哥的一日三餐,连点儿油星子都无!刚刚南椿又问我索要金项圈,我本不想给,可她哭得厉害,我只好给了她……待会儿若是去逛胭脂首饰的铺子,你可千万别再给她们花银子!”
南宝衣迟疑地望向两位表姐。
南椿颈子上,果然戴着珠珠的金项圈。
她戴得那么心安理得,半点儿羞耻心也无。
她抿了抿唇瓣,暗道今晚回去以后,就叫小厮去请示大伯,能否早些搬进自家的大宅院,她不想再看见这两位糟心的表姐。
用完午膳,一行人来到牡丹坊。
盛京最大的首饰铺子,胭脂水粉也相当有名。
梨花木货架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首饰,价格自然也是不菲的。
南槿和南椿见什么都喜欢。
姐妹俩挑了几根珠钗,眼睛忍不住地往南家姐妹身上瞟。
南宝衣轻咳一声,提高声音:“珠珠,刚刚表姐点的海参和鲍鱼好贵哦,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啦!”
南宝珠瞬间进入表演状态,抬袖啜泣:“谁说不是呢?我还指望攒些私房钱当嫁妆呢,可怜我流落在外,孤苦伶仃,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众叛亲离——”
南宝珠捂住她的嘴。
众叛亲离都出来了,没文化真可怕!
不过她们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要钱是没有的,半个铜板都没有!
南槿和南椿的脸色不大好看。
南椿小声道:“不就是珠钗嘛,她们吃住都在咱们家,却连几根珠钗都舍不得送咱们……那么有钱还如此小气,果然商人重利!”
南槿心中也不大痛快。
牡丹坊的珠钗是很贵的,所以她才想着和南家姐妹一块儿过来。
但凡她们稍微懂点事,就知道主动买下送给她们。
眼看着上元节宫宴将至,她是要惊艳四座的人,于是只得自个儿忍痛花重金买下珠钗。
她心里面终究是不痛快的。
付完银钱,她故意摘下腰间荷包,在南宝衣面前晃了晃,“表妹可知道,盛京城的姑娘,为何都对靖王世子动心?”
南宝衣挑了挑眉。
为何动心?
定然是权臣大人太骚了的缘故。
她嘴上却正经道:“不知。”
“他回盛京那日,长街落雪,满目繁华。他骑着四蹄踏雪的乌骓,本黑色狐裘大氅在风中猎猎翻飞。他生得那么好看,满街的姑娘都忍不住向他扔出香囊和花朵。”
南槿回忆着,忍不住露出痴笑。
花痴……
南宝衣暗暗给她贴上标签。
南槿接着回忆:“有姑娘从沿街酒楼里,朝他抛出一枝芙蓉,他信手接住,暧昧地吻了一下,又抛了出去……恰巧,丢给了我。哈,哈哈哈!”
她双手捧心,甜甜地笑出了声。
南宝衣鸡皮疙瘩抖落满地,“所以?”
“街边那么多姑娘,他独独把芙蓉花抛给了我!”南槿激动掩唇,“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南宝衣默然不语。
这真不能说明什么!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定是权臣大人随手丢出去,恰巧被南槿接到。
“这枝芙蓉花,我至今舍不得丢弃。”南槿小心翼翼打开荷包,“我想着,如果我将来嫁给他,那么这朵花便是我和他的定情之物。这般意义非凡的东西,自然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才能安心。”
一股子难闻的酸臭味儿,从荷包里弥漫出来。
南宝衣抬袖掩鼻。
她望去,荷包里的芙蓉花早已枯萎腐烂。
南槿居然也不嫌弃,还佩戴在身上。
她勉强笑道:“表姐还真是,长情啊……”
“为了世子殿下,槿儿愿意长情。”
南宝衣摸了摸手臂,发现鸡皮疙瘩已经掉完了。
上元节宫宴,如期而至。
临近黄昏,南侍郎夫人刘氏带着两个女儿,母女三人打扮得袅袅婷婷,带上请帖,欣然乘坐马车往皇宫而去。
萧弈的马车停在侍郎府后门。
他翻墙闯进偏院,寝屋里,小姑娘穿着单薄的寝衣,檀发垂落在腰间,捧着书卷坐在熏笼前,手边还搁着一盏热气腾腾的杏仁茶。
他望了眼滴漏。
再有两个时辰,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