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在小黑屋里画的那些,把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吓得屁滚尿流。”顾野颇有深意道。
白术斜了他一眼,“你吗?”
顾野挑眉,“哥哥我不止一米八。”
“……”
白术用视线估算他的身高。
确实……
“小画家,家里颜料什么的总有吧?”顾野动了动手腕。
“嗯。”
白术颔首。
顾野便道:“那你去吧,哥哥给你打掩护。”
“行。”白术爽快点头,顿了顿后,补充道,“一个小时。”
“好。”
顾野很配合。
*
除夕,佣人也放假,家里就留了个做饭的阿姨。
就三个人。
以白术和顾野的身手,要是被他们仨发现了,完全可以不混了,洗洗手去监狱里报道就行。
白术身轻如燕,在外墙上翻来翻去、在家里溜门撬锁,这一套不知玩得多利索,转眼就拿了颜料去了纪常军房间。
纪常军和程珊珊在书房。
顾野潜伏到连同着书房和隔壁房间的阳台,顺手吃了两块阳台桌上放着的点心。
“白术毕竟是个不稳定分子,她要是真的疯起来,依凡那边恐怕不太好收场——”程珊珊忧心忡忡。
“白术虽然疯,但不是傻子。”纪常军道,“我们提前将路都铺好了,她要说自己是白青梧的女儿,别人只会觉得她是个疯子。她要没绝对把握,是不会揭开依凡身份的。不然,只会惹得自己一身骚。没人给她撑腰,她也就搞搞恶作剧发泄一下罢了。”
“我怕她要是急了,会跟依凡鱼死网破。”
“这么多年我都没见她真的冲动过,你少操这个心。”
程珊珊叹了一声。
随后,她试探地问:“依凡说,年后要去顾家退婚。这个事,您怎么看?”
“她比你聪明。顾家那个,被白术勾搭上了,不一定愿意娶她。好在是个纨绔,成不了大器。”
“但墨家那个是养子。”
“虽然是养子,但他是唯一的儿子,而且年轻有为,等老的一走,什么不是他的?等这婚一退,再跟墨家举办订婚宴,趁早领证,到时候哪怕身份被公开,这桩婚事也成板上钉钉的事了。”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就好了。”
……
顾野吃着点心喝着茶,听着这二位商讨着“大事”。
想想,还挺为白术心酸。
整个家,唯一可信的父亲,还不靠谱——走之前都得卷走她的私房钱。
小小年纪,就要扛起“气爷爷、斗继母、虐继妹”的重担。
——被逼疯似乎也正常。
“先这样,我去给依凡打个电话……”纪常军说到这里顿了下,道,“手机落在卧室了,我去拿。”
程珊珊连忙道:“我去帮你吧。”
“一起吧,你也跟她聊一聊。”纪常军叹道,“她第一次在外过年,肯定想家。”
“哎。”
程珊珊便扶着纪常庾摺
顾野拍了拍手,喝完最后一杯茶。在看了眼时间后,他踩着栏杆往上一跃。
“叩叩。”
他落在阳台,敲了敲落地窗。
很快,端着颜料盘的白术就走过来,探出头,问:“怎么?”
“好了吗?”顾野扬了下眉,“他俩要来了。”
“还差五分钟。”
“行。”
顾野没有催促,而是给了白术一个稳妥的答案。
他消失在阳台。
白术淡定地将脑袋缩回去,继续“作画”。
……
程珊珊和纪常军来到三楼的走廊。
阁楼处。
站在楼梯拐角的顾野,长身而立,只手揣兜,看着二人缓步前行的背影,眉头微动,抬手就将一侧的总电闸往下一拉。
“……”
一瞬间,整栋别墅都陷入黑暗。
“啊——”程珊珊胆儿小,尖叫一声后,慌张道,“怎么忽然停电了!”
“应该是电闸关了。”纪常军倒是很沉稳,道,“你冷静一点!”
程珊珊喊:“阿姨呢?!快上来!开一下电闸——”
楼道拐角处。
室内一片漆黑。
但是,顾野就跟什么都看得清晰似的,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摸出两枚硬币。他眯了眯眼,瞄准程珊珊的膝盖,手腕稍微一使劲,硬币“咻”地一下飞出去,直接砸中程珊珊的膝盖。
“啊——”
程珊珊惨叫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你乱叫什么——”
纪常军没好气地说,但是,还没等他斥责完,就感觉自己两只膝盖都传来刺痛,他当即来了个平地摔,正面摔在走廊地面。
他倒是没有惨叫出声,不过摔得他七荤八素的,是想叫都难叫出来了。
“少夫人。老爷。”
阿姨打着手电筒上楼,还没爬上走廊呢,就急切地喊着。
顾野眼睑一垂。
下一秒,一枚硬币落到阿姨的手腕,她手一吃痛,顿时松开手电筒。手电筒便跌落在地,顺着阶梯往下滚,等停下来时,手电筒的光已经灭了。
阿姨被吓得双腿发软,扶着楼梯扶手才没有摔下去。
顾野见情况差不多了,转动了下脖颈,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重新来到纪常军的阳台。
白术已经在等他了。
“看戏了。”白术坐在栏杆上,朝顾野摆了摆手。
顾野长腿一迈,两步跨过去,坦荡地站在栏杆旁,往后靠着,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