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刀的牌子如雷贯耳,atak牌军刀,又有“疯狗”的别名。刀型流畅,刀鞘简约有型,是一眼就能判断很“帅”的刀。
这把军刀……
似乎有点眼熟。
白术眯了眯眼,手轻抬,朝军刀伸了过去。
但是——
手指刚刚触碰到刀鞘,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动静,白术眸光闪了闪,将手指收了回来,同时合上抽屉。
顾野倚在门边,抬手敲了敲门,没有进去,而是挑眉轻笑:“哥哥就那么几件衣服,你还有选择困难症啊?”
白术站在衣柜门前,随手扯了一件外套,闻声默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外套扔给他。
伸手捞过外套,顾野将其捏在手心,神色一言难尽,“你这品味……”
那是一件暗红色的外套,非常之风骚,背后还印着一个小丑的血腥面孔,滑稽搞笑中又带着点阴森恐怖的味道。
江南枝死乞白赖送的,至今压箱底,甚至连标签都没有扯过。
被顾野这么一问,白术倒是愣了一下。
顾野衣柜里的衣服其实不多,挺大同小异的,整齐又简单,衬衫和外套,由短款到长款,从白色到黑色。
她也不知怎么的,随手扯了一件,竟是扯到画风最奇葩的一件了。
不过这时也不能承认自己走神了,白术轻抿了下唇,又仔细打量了顾野两眼,很正经地说:“挺适合你的。”
说着,她将衣柜门合上,往外面走。
在她走至门口时,顾野似是被气得低笑一声,抓着衣服的手一抬,抵在门框上,拦住了白术的去路。
白术止步,抬眸看他。
“怎么就适合了?”
顾野眼眸一眯,低头靠近她,凑到她跟前。
额前有发梢拂动,略过眉宇和眼睫,漆黑幽深的瞳仁里氤氲着莫名暧昧,他的姿态有几分妖孽、几分禁欲,偏偏却在耍无赖。
他道:“小朋友,今天你要不说出个子丑演卯来,就别想出这个门。”
他近在咫尺。
呼吸清浅平缓,轻悠悠地扫过来,似微风,不该留下丝毫痕迹的,可敏锐的触感似能清晰感知到。
白术忽而一怔。
她抬着眼帘,定定地看着面前那张脸,英挺的五官,俊朗的眉眼,轮廓深邃可线条却是柔和的,他唇角轻轻翘着,像是在使坏儿,勾着似有若无的邪性,看似矜贵又透着吊儿郎当。
半晌后,白术挤出一个字:“骚。”
“……”
顾野险些被她呛到。
——小朋友是这么评价他的?
定在原地没动,白术轻轻吐出一口气后,语气恢复了平静自然,直接嘱咐:“换上外套,去做饺子吧。”
顾野没发现异样,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笑笑地说了声“行”,然后就将被淋湿的外套一脱,换上那一件暗红的风骚外套,之后就进厨房给她忙活去了。
眼角余光觎见顾野消失在厨房后,白术眼眸微动,抬手摸了摸耳朵,走进客厅。
柔和的光线下,精致小巧的左耳透着粉红,跟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
做饺子的准备时间有点长,尤其是要自己揉面擀皮。
顾野一时半会儿做不好。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
雨下得不大,但是却透着寒凉,寒意一点一点地透过门窗缝隙渗透进来,哪怕屋内开着空调,也无法阻挡它们的肆意入侵。
白术坐在沙发上,怀里塞着个抱枕,脚踩沙发弯着双膝,间或的,朝厨房方向瞥上一眼,见到蒸汽袅袅的空间,宛若人间烟火,在里面忙碌的青年,莫名地沾染了几分生活气息。
白术神情若有所思。
不知何时,白猊跳上沙发,忽然凑过来,蹲坐在她身边。
将手一抬,白术摸着白猊的脑袋,视线却在厨房停留,喃喃自语道:“你也觉得他不像个富少爷,是吧?”
白猊“呜”了一声,往白术身上蹭了蹭。
少顷后,白术将视线收回,眉心微微拧着,手指卷着白猊毛绒绒的毛,轻声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在哪儿呢?
他以前又没来过长宁市。
脑海将跟顾野的记忆过了一遍,废墟里撞见顾野、教室里跟顾野重逢……
他在小树林的月光下等待,像个少年一样;路边摊上他看似嫌弃却吃得泰然自若;书房里时而抬眼看他时,他发现后总是笑容柔软;动辄凑到身前来说一些吊儿郎当的话,满是戏谑……
一幕幕地画面划过。
但是,那份熟悉感的源头没有捕捉到,耳根的温度却不自觉攀升上来。
白术又抬手揉了揉耳朵,然后拍着白猊,指了指沙发一侧的方向。白猊立即跳过去,躺下来,给白术充当枕头。
白术搂着抱枕倒下,又将一床毛毯盖在身上。原本毛毯只盖到脖子处,可过了片刻,白术干脆将其拎起来,直接将脑袋罩住了。
——啊,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想多了。
*
顾野将两盘饺子端出来时,乍眼一看,并没有发现白术,还以为白术凭空消失了。
视线扫了一圈,末了,顾野在沙发上见到白猊,以及毛毯鼓起的一团。
他哑然失笑。
将饺子放下,顾野走到沙发旁。
白猊警觉性很强,顾野刚一靠近,它就睁开了眼。不过,见到顾野将食指往唇边一抵,它就一动不动的,没有惊扰到白术。
顾野遂弯下腰,手指勾着毛毯的边缘,稍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