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一年级上台表演了。
宁卫华和杨大树早早地把孩子送去李老师那边,再回到座位上。
两对老父亲期待满满的盯着台上。
等大合唱正式开始了,看见闺女站在人群里跟着唱歌,偏心眼的老父亲宁卫华就是觉得自家闺女是最闪亮的那个,比最前面那个独唱的小姑娘好看多了。
李老师真没眼光,咋不选他家闺女独唱,目光里只有自家闺女,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成了陪衬。
想起自家闺女从巴掌大的小东西长到现在这么大,还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其中的艰辛哦,说多了都是泪,宁卫华不得不感慨,养孩子真不容易,不明白他爸妈和兄弟为啥生那么多。
林淑兰坐在台下望着自家闺女,没有宁卫华那么多感慨,就是特别高兴,表演结束后,鼓掌都特别卖力。
福宝心虚的唱完歌,好在没有人发现,一群人跟着李老师退场。
文艺表演就算圆满落幕了。
好长一段时间,福宝在班上都被人笑话五音不全,为此杨小花同学跟人吵了好几次架,直到后面几次单元小考试,福宝都考了第一名,那些人都不好意思笑话了。
反而觉得学霸有点缺点更平易近人,一个人太完美了也不好。
几天后,宁卫华在车间干活,收到了孙主任的通知,他的正式工申请批准了。
宁卫华松了一口气。
一家三口高兴地去了趟国营饭店吃饺子,算是庆祝。
宁卫华也不像之前那么忙了。
林淑兰又把照顾的闺女的重担交到了他手上。
宁卫华想反抗,他累了这么久,咋就不能让他清闲几天。
可惜被无情的林淑兰同志给无情压下了,可怜一双耳朵都被揪红了。
事后宁卫华跟自家闺女嘀咕道:“福宝,以后找对象就得找你爸这样的好男人,瞧瞧你妈那心狠的,动不动就揪爸的耳朵,要不是你爸脾气好,换个暴躁点的,还不得把你妈揍死。”
福宝看见自家老妈进屋来,赶紧咳嗽提醒,“咳咳!”
她爸可能是被欺负惨了,怨念太深,平时挺机灵一个人,这会儿愣是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家媳妇就在自己身后,还在嘀咕道:“福宝,你是不是着凉了,你妈这些天太不像话了,衣服丢给我洗,饭盒也不洗了,孩子也懒得管,我当初咋就看上……”
林淑兰插着腰,咬牙道:“当初咋就看上谁?”
宁卫华身子一僵。
一瞬间,脑子都不好使了。
也就一会儿功夫,宁卫华立马想到了补救的话。
“看上你,我太有福气了,谁家媳妇有我媳妇好,长得好看还这么贤惠,瞧瞧大哥二哥三哥过得啥日子,我过得啥日子,都是因为你,我的好媳妇,我才能过得舒心自在。”
福宝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这两口子真不像这个时代的人,步调一致,思想超前,浪漫的话张口就来,也不看看这里还有一个小孩呢。
林淑兰同志没有被自家男人的几句好话哄住,上来使用一通挠耳神功。
宁卫华的耳朵又遭了罪,最后答应买四个肉包子给自家媳妇赔罪,这事才算了。
福宝捂着嘴偷笑。
想象了下自己用挠耳神功揪那个未来还不知道是谁,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人的耳朵,那人像她爸一样脸上的猥琐又讨好的笑容,还说一大堆好话哄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算了,她还是个孩子,结婚这事对她来说太遥远了,还是别想了。
都怪她爸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害她多想了。
其实她比较喜欢高冷男神型的,她爸这款,还是做爸爸比较好。
早上,宁卫华把自家小懒猪闺女从被窝里捞出来,给她穿好衣服鞋子,扎好小辫子,再提醒她去外面洗漱。
福宝眯着眼睛去外面的水池边洗漱好,回到屋子里,他爸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她吃着香喷喷的早饭,宁卫华在旁边不满道:“福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好,你不能一辈子靠爸。”
福宝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道:“没打算一辈子,就一个学期而已,这可是爸你答应补偿我的。”
宁卫华:“……”
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小坏蛋心软。
故意哭着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心,然后得寸进尺,他姑娘长进了。
今年淮北省的灾情比宁卫华预想的还要严重,冬天的雪灾,夏天的洪灾,洪灾过后的旱灾,导致今年的农作物大幅度减产,粮食空前紧缺,就连黑市都有价无市。
城里还好些,有单位各种补贴,乡下的老百姓日子真不好过,就等着救济粮下来。
城里也只是相对好些,实际上,从矿场就可以看出来,工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基本没人在家里做饭了,都去食堂打饭,因为买不到粮食,但是食堂供应也有限制了,每家每口人有一定的数量,而且必须拿着粮本去打。
就这样还是供不应求,采购部最近是焦头烂额,干事们都忙着在省里到处跑,四处去买粮,可是省里大部分地方遭了灾,能买的粮食都买了,再想买只能去外省采购。
去外省采购不说个人吃喝需要花费一大笔钱,就是把粮食运回来,所需的路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最重要的是,没有路子不一定买得到。
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干事主动请缨去外省采购粮食,结果就买回来几十斤粮食,还不够路费的。
校门口,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