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
晚上在山里走肯定不安全,掏鸟蛋计划搁置,下回再来。
两人背着竹篓下山。
夜晚的山间各种蛇虫鼠蚁跑出来,时不时能听见虫鸣声和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如果福宝一个人肯定害怕,但是有裴兄在旁边,她就不那么害怕了。
天色越来越黑。
两人伴着月光行走。
宁卫华原本很淡定,直到天黑,两人还没回来,他坐不住了。
附近的山连山,连绵不绝,有些还连接了其它村子,谁知道大山深处有没有藏着什么大家伙。
按理说,光去培育基地看药材,不至于这么晚回来,肯定是福宝带着裴琛去山上玩了。
裴家小子就这点不好,除了对福宝不好的事,啥事都依着福宝,一点原则也不讲。
宁卫民和李红梅早就已经回来了,他们和县城的儿子打通了电话,得知女儿一直住在儿子家,就放心了。
“老四,你别担心,这几年,去山上的人多了,山上的动物渐渐少了,也没听见有啥野兽出没,福宝从小在这里长大,对山上熟着呢。”
宁卫民的话一点也没有安慰到他,很少,不代表没有,也许他闺女倒霉,正好遇上,呸呸呸,他乱想啥呢。
他刚要出门,就见两道人影回来。
福宝背着竹篓,兴冲冲的上前道,“爸,我们摘了好多野果,裴琛还给您抓了两条鱼呢。”
宁卫华板着脸道:“行了,厨房给你们留了饭菜,你们去吃吧,我累了,先去睡了。”
福宝看着她爸的背影,不解道,“二伯,发生啥了,我爸咋不高兴?”
宁卫民笑着道:“你爸就担心你,在屋里转来转去,正打算出去找你们。”
福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我不好,贪玩忘记时间了。”
明天把灵芝给她爸看,随便哄两句就成了。
今天累了一天,福宝躺床上就睡着了。
裴琛洗完澡,正要回房,却发现门锁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
宁伯父童心未泯,不用说,肯定是故意的,气他和福宝这么晚回来,舍不得跟闺女发火,不就把气撒他身上了。
好在是夏天,可以在堂屋里将就一晚。
将几条长板凳拼到一起,凑合睡了。
折腾一整天,饶是他身体底子好,也有些累了,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半夜三更又被蚊子叮醒,爬起来打蚊子,顺便关上门窗,继续睡。
次日,福宝在鸡鸣声中起床。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布,眺望远方的高山,入目一片绿色风景,真是赏心悦目。
看了眼手表,才六点多。
穿戴整齐下楼,看见躺在板凳上,连腿都伸展不开的裴琛,瞪大了眼睛,正好李红梅从厨房出来,她压低声音道,“二伯娘,这是咋回事?”
李红梅摇头:“我起来做饭就看见裴琛躺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原因。”
福宝气呼呼的跑上楼。
来到她爸的房门口,扭不开门把手,还能有啥不明白的,她爸昨晚把房门锁了,不让裴琛进去。
等她再次下楼,裴琛已经醒了,神情有些恍惚,揉了揉太阳穴,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看见福宝,还是含笑道,“早!”
福宝愧疚道:“裴琛,我替我爸向你道歉,要不你去我房里再睡一会儿吧。”
裴琛昨晚好几次被蚊子叮醒,他几乎忘记了,山里最可怕的不是蛇虫鼠蚁,而是蚊子,他耳边现在还回荡着翁嗡嗡的叫声。
“不用,我睡好了。”
他要是去福宝的房间睡,宁伯父看见了,还不定怎么对付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这里是乡下,对福宝的名声也不好。
福宝瞧见他脸上有两个小包,头上还有一个大包,心里不舒服。
房间里熏了艾草,门窗关得紧紧的,堂屋门窗大开,一晚上不定有多少蚊子进来,可怜的裴兄。
她爸这次过分了。
宁卫华神清气爽的下楼。
福宝瞪着他,满脸不高兴。
宁卫华懒洋洋道:“哟,一大早的,你瞪我干嘛,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
“你干嘛锁门不让裴琛进屋睡?”
宁卫华没什么诚意道:“哦,我忘记了,在家习惯性锁门,小裴,你咋不拍门叫醒我。”
裴琛面部表情管理很好,心里咬牙切齿,脸上依旧带笑,温声道,“没关系,我知道宁伯父不是有心的,福宝,你别跟宁伯父生气。”
说着,挠了挠脸上的包。
福宝更气了,“爸,亏我还特意给你挖了一棵灵芝补身体,不给你了,裴琛,送给你。”
看见属于自己的东西归了裴琛,宁卫华脸色也不好看了,“不给就不给,谁稀罕。”
裴琛垂眸看着手里的灵芝。
虽然自己用不着,但是福宝一片心意,在宁伯父和他之间,福宝能护着他,也是意外的惊喜。
裴琛深知未来岳父不能得罪。
福宝和宁伯父置气,宁伯父不会真生福宝的气,但是一定会迁怒到他身上,昨晚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宁伯父,福宝说的是气话,灵芝是福宝给您亲手挖的,我也用不着,还是您收着吧。”
宁卫华冷哼道:“给你就收着,山上所有灵芝都是我的,当我稀罕。”
吃早饭的时候,父女两都没有说过话,开始冷战。
小洋房昨天就腾出来,张映红已经打扫过了,看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