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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人之间又互相递了个眼神,莫不面带喜色。就说吧,米乐乐连提都不会提一下礼金的事情。

蒋母想了想,上前打招呼,“亲家姐姐,节哀啊,慢走。”

“留步。”老太太随便应一声,多看一眼都不愿意,抬腿就走在了最前面。

楼孟卫忍不住叫道,“奶奶——”

老太太停了一下,又继续走了。

蒋大姐不算小声的讥讽道,“还叫什么奶奶?你奶奶早就不管你了。狠心的老太太!”

小江妮猛地扭头瞪回去,“不许你说我太姥姥!你才狠心!你全家都狠心!”

见是一个小不点怼自己,蒋大姐的脸面可不允许,“哎你个小兔崽子,你跟谁横呢?算辈份,我可算是你姨姥姥。米乐乐!你就是这么教小孩子礼貌的?怪不得亲爹死了也不说跪一程。”

楼孟卫抢着出来撑场,“大姨,你别这样说话!姐姐怀着孕还能来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爸知道的话也会瞑目了。”

“哎你个白眼狼啊,我里里外外帮你忙活一夜又一天,不见你说半句好话,现在倒给外人说话了!你到底哪边的?”蒋大姐说着还给了楼孟卫后背一巴掌。

楼孟卫脸色憋得通红,想说这大姨忙活半天还不是为的礼金的事?可是到底年纪还小,脸皮薄,又是还在葬礼现场,他就有点抹不开脸。

“喂,有胆子你再说一遍?”江月站住,侧身回过头来,大有蒋大姐要是敢再说一遍,她就能打过去的架势。

蒋大姐被江月的气势吓了一下,但没往心里去,“呵呵,你算什么东西啊?你说再说一遍我就再说一遍啊?”

米乐乐拍拍江月的头,凉凉道,“大姨这么喜欢晚辈跪送啊?那我记下了。等大姨撒手西去的那一天,我一定押着表哥表姐他们给大姨跪送最后一程。他们要是敢不跪,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脸不要,打也打跪他们。”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蒋大姐身后的一儿两女。

“你敢!我家的事,你没资格管!”蒋大姐的儿子沉不住气,当下反驳了出来。

米乐乐指着蒋大姐反问回去,“你妈不是管别人家的事管得劲劲儿的吗?”

蒋大姐的儿女们被堵了个满脸红。

“好了,你闭嘴!乐乐啊,快带着你家人赶紧走吧,也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蒋母见蒋大姐还想呛呛,赶紧狠拽了她一把。人都要走了,走就走呗,不是正好?非得占那么两句嘴上的便宜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从远处走来了三个人,居中那个正是十五曾经待过的儿童福利院的院长。

老太太疑惑道,“院长怎么来了?”

米乐乐警觉地看向十五,十五没敢跟米乐乐对视,口里叫着“院长”跑过去接人了。

楼孟卫的脸上也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这让蒋父蒋母注意到了。

两人一对眼,觉得不能再留了。

“孟卫,我们也走了,不用送了,再见。”蒋父蒋母给孩子们使个眼色,带着人就要走向院长来的相反方向。

楼孟卫一急,直接闪身挡在了他们面前,“姥姥,姥爷,你们不能走!”

蒋父瞪眼,“我们为什么不能走?都忙一夜一天了,还不让我回家躺一会儿,你是想累死我和你姥姥吗?”

蒋母上前就推楼孟卫,“行了,孟卫,别舍不得了,你姥姥的腰真的挺不住了。”

楼孟卫从昨晚上就没有吃饭,又跪到了现在,居然被他姥姥这一推给推坐到地上了。

蒋母吓了一跳,却也没有停下脚步,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还说着,“你看看你也累坏了吧?我们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你也快回家休息吧。”

家?他还有家吗?葬礼办完了,他回去就得带着半瘫妈给军部腾房子。

而他的姥姥,姥爷,过去那么疼他的姥姥姥爷,不仅拒绝了让他住过去的要求,还偷偷算计着今天的礼金。

楼孟卫悲从中来,向前一扑,扑抱住了蒋母的大腿,“姥姥,你们要走可以,但要把今天的礼金留下来!”

米老太顿时转身盯住了蒋母,她居然想偷偷拿走今天的礼金?

蒋母被看得脸上火辣辣的,她急急解释,“什么礼金?哪里还有什么礼金!我不是把礼金簿都给你了吗?你看看上面的数目,再算一下今天的支出,最后还得我们多给你贴补一些,这才刚好收支平衡。你这孩子不说感谢我们,还找我们要礼金,你还有良心吗?”

蒋父回身过来,一脚踢开了楼孟卫抱着蒋母的手,“你妈是我和你姥的亲闺女,你是我的亲外孙,我们会昧下你的礼金?狗日的东西信口胡说不过脑子,你可知道你这样说多伤我和你姥的心!”

“姥爷——”楼孟卫惨叫一声,不敢相信这样恶心的话都能说得出来的就是他的亲姥爷。

那他为什么还要给他们留面子!

蒋大姐一直密切注意着楼孟卫的神色变化,见楼孟卫脸色发狠就心叫不好,急急上前想要先下手为强,哪知楼孟卫却比她的动作更快。

“礼金簿就在这里!姥爷姥姥不如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来人的礼金都是一百二百的?”楼孟卫咚咚砸着自己的胸口,“一百二百?古地球时期的礼金都不敢这么寒酸了!你们想改礼金数敢不敢改得像样一些!”

礼金簿被楼孟卫狠掼在地上,上面登记满了人名,人名的右侧是前来吊唁时上的礼金数目。

一眼望过去,全是三位数,最多的是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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