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兵丁的吆喝叫好之中,谢至接连又唱了好几曲。
谢至其他本事是不少,但唯独音乐天赋差了些,但唱上几曲简单的,他倒也还会。
只要不是那种带有时代特征的,任何一首拿出来都没多大问题。
唱了十几首,对枯燥的行军也增添了几分的乐趣。
在不知不觉中已走了两个多时辰,天马上要黑,又加上下雨的缘故,黑压压的一片。
这个时候也不适合继续往前走了。
何三友负责沿途扎营,谢至吩咐他遣出斥候打探了前方的情况后,找了一处高地扎了营。
之后,兵丁们自己在船上蓑衣戴上斗笠,又给马匹皆都披上了蓑衣后片刻的功夫,瓢泼大雨便倾盆而来。
伴随着瓢泼大雨,接连而来的还有轰隆隆的雷声。
有的兵丁为了躲雨都站在了树下。
很多时候的危险,不是因为不知晓,而是源于不注意。
谢至摸了一把被风吹到脸上的雨水,高声与那些兵丁喊道:“都离大树远些,你,说你呢,一边去”
风雨交加,谢至唱了几个时辰歌嗓子都哑了,喊也喊不动。
还是何三友瞧谢至赶人,主动上前帮忙,把靠在树下避雨的兵丁都赶开了。
天打雷劈在没有什么科举依据的时候一向被认为是做了坏事的人才会遭此报应。
即便有人站在树下被雷劈了,也会被人认为是此人做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事,肯定不会有人想,这雷的原因是因为他站在树下的缘故。
不想,自然也就不能从此事之中积累下来经验。
没有这方面固有想法的兵丁见谢至赶人,根本想不到原因的。
就连帮着谢至赶人的何三友,都没想到原因。
在所有兵丁都赶走后,何三友扯着嗓子喊道:“指挥使,这又是为何啊?这树也不小,在树下避雨总是能好一些的吧?”
看着何三友一脸好奇宝宝的求真模样,虽说有些高深,谢至却也解释道:“大树会把雷电引下来,若是人站于大树旁边,很容易被”
谢至话音才落,一道闷雷之后,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竟被拦腰斩断。
不知是谁的行囊没拿走,靠在树上的那行囊竟被那雷劈了个粉碎。
他们所找的避雨之地已是大树比较少之地了。
若是先前那片密林的话,他们不用躲开,直接便是大树之下了。
瞧着那被雷击变得粉碎的行囊,一众兵丁目瞪口呆。
何三友也不顾再做询问,指挥着兵丁道:“快躲开大树。”
亲眼所见到之后,何三友在招呼兵丁之时更加卖力了几分。
躲开大树,并不是野外避雷的最佳途径。
除却招呼兵丁避雷,谢至还喊道:“把手中兵器暂且搁下,蹲在地上,蹲的越低,越不会有险。”
谢至雨中飞奔招呼兵丁躲雨之事被坐于卸下马车的朱慧看瞧在了眼中。
朱慧与一旁的之子朱拱條问道:“你瞧那谢至怎样?”
朱拱條一个小娃娃,也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瞧着谢至云中奔跑,以及一路行来的种种表现也瞧在了眼里回道:“挺好啊,可是我们如今这般,也是被谢至害的啊,母妃也因此自尽了,谢至是我们的仇人,我是要报仇的。”
朱拱條一个小娃娃,说起报仇的样子倒是颇为的认真。
朱慧还算是明事理的,对朱拱條嚷嚷着报仇的样子,责备道:“如今这般都怪大哥,他非要想不该着自己的事情,拱條,你小小年纪,可得明辨是非。”
看得出来,朱拱條与朱慧颇为亲密,被朱慧教训了一通,也不再辩驳,点头应道:“哦,知道了。”
教训过朱拱條之后,朱慧脸上的花痴更为显现。
谢至招呼着几百个兵丁在风雨之中躲过一劫,自己却是累了个半死,嗓子都喊哑了。
不过,好歹没有兵丁折损在这天气之中,说来还算是幸运了。
风雨过去之后,道路虽说泥泞些,但好歹也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谢至哑着嗓子,道:“行军最怕的就是这天,兵丁天生是为打仗的,没牺牲在战场之上,却死在了这鬼天气中,说来便有些憋屈。”
这个事情又让张懋看到了谢至身先士卒的应变指挥能力。
张懋拿掉头上的斗笠,扯起了一道笑容,道:“行军就是如此,任何天气都可能碰到,就得看为将者如何做了,等上片刻,等干涸些便开始走吧,这耽搁的时间已是不少了。”
现在看来,从南昌往京师至少是需要走一个月时间的。
这一个月在京中是能做不少事情的,全都单个在行军途中着实是有些浪费了。
谢至没做多言,应道:“嗯,好,得及早回去了。”
大概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功夫,一行人的队伍便又开始了前进。
朱宸濠坐在马车中,走了半个多月时间,从始至终都没多说过一句话。
一路上该吃吃,该睡睡,就像是前往赏景游玩的。
瞧着朱宸濠这般,谢至心中倒是没底了。
“张都督,宁王这般,不会是有后路吧?这眼看着就要到京师了,不会出状况吧?”
张懋毕竟阅历比谢至丰富很多,自是也比谢至淡定很多,抬手道:“有何可担心的,如此之多护着,能出了何事,往后只要小心着些,便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谢至倒也庆幸之有张懋陪同。
有张懋一道,谢至也能省下不少的精神了。
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