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迟到的事情,朱厚照才被王德辉教训,自是不敢再迟到。
在谢至在自己桌前坐下不久,朱厚照便懒洋洋的出现在了殿中。
一进殿瞧见谢至坐在那里翻书,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至谢至跟前,笑嘻嘻的问道:“谢兄,说好了,在东宫有本宫罩着你,你可随意一些,完全不必拘束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即便是被打了,那也得是顶天立地的啊...”
朱厚照这厮是怎么想的,谢至岂能不知。
他不是想让自己还像往常那般纨绔些,好把王德辉全部的注意力都移到自己身上,而他好做那个与自己对立的正面典型吗?
对朱厚照不怀好意,谢至也不好拆穿,只能敷衍道:“草民刚入东宫,难免有些拘束,草民会尽力慢慢习惯的。”
谁让朱厚照那厮披着皇权的外衣呢?他不如此,还能直接与人家呛呛着来吗?
朱厚照对谢至的这番回答,扯起一道笑容,道:“本宫那日在谢师傅家中瞧谢兄与本公脾气极为相似,是想与谢兄交个朋友的,本宫待在宫中实在无聊至极的很,也想着能与谢兄找到一些新奇的花样,好生耍耍!”
新奇花样?
若朱厚照这厮现在的屁股底下已坐上了皇位,谢至敢保证,他立马就能弄来百十种新鲜花样。
但,那厮现在不过只是一太子,还指望着他弄些新奇花样?
他可还想留下这条命好生呼吸一下大明的新鲜空气的。
教唆太子,这罪过可不小,他可不想再来一场穿越。
不过,谢至他现在好歹还是朱厚照那厮的伴读,还得在人手底下混饭吃的,也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只能道:“是,草民慢慢来。”
谢至话音才刚落,便瞧见一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等候在一旁的刘瑾,立马拱手最先出言喊道:“王少詹事。”
朱厚照也知晓自己所言有些不太恰当,结结巴巴的喊道:“王...王...师傅。”
谢至也没说什么不妥当之言,他对朱厚照的附和,那完全就是被胁迫所致。
对于王德辉的突然出现,自是没有什么可心虚的,有礼有节的拜道:“先生。”
王德辉往孔圣人画像之前一坐,面容颇为严肃,道:“老夫要开始授课了,不想干人请出去!”
整个殿中不相干之人也就只有刘瑾了。
刘瑾瞧了一眼朱厚照,才拱手退了出去。
在刘瑾退出之后,王德辉板着脸,冷冰冰的声音,道:“二位,先把昨日老夫所留课业交一下。”
朱厚照大概是十年九不遇的才完成一次课业。
动作利落,眉开眼笑的三下五除二的把两张宣纸放在了王德辉面前的桌案之上。
相比较于朱厚照那厮的干净利落,谢至就显得有些迟缓了。
若说在后世交份电子档的高中议论文的话,他一个时辰,能写好几篇。
可放在这里,却是需要他手写这篇策论的。
那字,他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王德辉并未率先检查朱厚照交来的论文,而是等着谢至的这篇策论。
王德辉还未说话,朱厚照倒是等不及了,颇有些兴奋的开口,道:“谢兄,你若没写便直接与王师傅承认错误吧,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连这个勇气都没有吧?”
你才没写,你全家都没写。
谢至踌躇了一下,拿出自己怀中叠的有些皱皱巴巴的宣纸,展开之后,恭恭敬敬递给了王德辉。
谢至的这篇策论一出,王德辉还未有所表示,朱厚照倒是急不可耐的道:“谢兄,你若没写承认了便是,可不能在王师傅面前滥竽充数,随便弄一篇的。”
朱厚照用意,谢至岂能不知,淡然回道:“草民策论倒是写了,只是草民知自个儿这字实难出手,怕污了先生的眼。”
谢至那字着实有些不忍直视,能辨识出来已是不易,更别说什么美感可言了。
其实,谢至进东宫也有几日时间了,他又不是没再东宫动过笔,对他的字,王德辉也早就有所见识了。
他也只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对谢至的这个回答,王德辉倒是并没有多余的表现,只是淡淡看起了他的这篇策论。
朱厚照没看到他所想看到的王德辉对谢至的批评,自是有些失落。
正要开口,却是瞧见王德辉板着的脸上竟是扯起了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
朱厚照并不傻,他也有眼力劲儿的,瞧见不正常的王德辉,自是也不敢开口。
万一自己背了那黑锅,多冤啊!
自行乖乖坐在了自己座位上,佯装捧起了书本,之外还偷偷地瞟着王德辉。
而,谢至最怕的是他那拿不出手的字,现在字已被看到了,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谢至捧着书本,仔细翻看着,却是根本没注意王德辉的表情。
片刻之后,王德辉一拍桌子,把心不在焉的朱厚照以及认真读书的谢至皆都给吓了一大跳。
王德辉嘴角之处的笑容已消失不见,起身走至谢至身边,问道:“谢伴读,这策论可是你自己书写?”
这话把谢至问的有些发懵,茫然点头回道:“是,是啊!”
王德辉语气加重,里面带着迫切,问道:“属实?”
这真就让谢至发懵的很,就他那第一无二的字,不是他还能有别人?
谢至坚定点头,道:“是学生所写,先生可有问题?”
王德辉并未回答谢至,反倒是带着谢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