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从殿中出来后,脸上的谄媚渐渐变得有些阴霾。
刘瑾满是阴霾的脸色中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测笑容之后,抬脚便往内伺歇息的偏殿而去。
张永虽进东宫没几月时间,但在宫中却也是有些资历了,自是能混得一个单间的。
咚咚...
刘瑾敲了几下门,还没等里面回话,便推门堆着笑的走了进去。
“张公公,咱家与你说个事儿。”
张永重新系好衣带,客气的道:“请坐,刘公公,有何事尽管说来。”
刘瑾脸上笑容变的有些发苦,无奈道:“唉,殿下那终究书还是没能背过,今日就因此事被那王德辉打了手心,殿下...”
刘瑾一副颇为为难的样子。
张永在杯中倒了水,推到刘瑾面前,道:“刘公公,喝水,刘公公有话就请直说,咱家虽进东宫的时间没有刘公公的久,但同为东宫内伺,自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在咱家面前还有何不能讲的,若有用得着咱家的地方,咱家定竭尽所能的。”
刘瑾喝了口张永递来的水,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殿下遣张公公去教训一番那王德辉,再让他明日不能来詹事府授课便成,殿下说,张公公是忠实可靠之人,以前一直未找到能让张公公尽忠之事,现如今有了这个机会,相信张公公定会不负所望的。”
张永一个愣神,有些惊慌了,“教训王德辉?他可是詹事府的少詹事,若是被陛下知晓...”
刘瑾既然设计,岂能轻易被张永问住。
“张公公所忧虑极是,陛下虽宠爱殿下,却唯独在课业之上要求过甚,此事一出,锦衣卫想找出证据那自是轻而易举的,是瞒不了多久的。”
刘瑾语速不快,慢悠悠的道:“所以说,殿下回屋便直接睡了,他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晓,此事皆是张公公一人忠心护主所为。”
张永眉头紧皱,还未说话。
刘瑾便又道:“陛下宽仁,往后知晓此事是张公公所为,张公公只要咬死说,是看殿下背书辛苦才出此下策,最后顶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但陛下自此便会认为张公公乃是十分忠诚与殿下的,而殿下那里自是也会把张公公当做自家人一般信任了,张公公自也是会融入东宫了,待陛下百年,殿下继承了大统...那张公公可就飞黄腾达了吗?”
刘瑾画了一个很大的馅饼,只不过想要吃这个馅饼得付出些代价。
气氛沉闷,刘瑾也不催促,默默喝着水。
张永眉头紧锁,试探着问道:“这真是殿下的意思?”
刘瑾把杯子咣当一声放置在桌上,道:“张公公,你这是何意?是怀疑咱家诓你不成?张公公若是不信,可直接去问殿下,亏得咱家还大力在殿下面前大力举荐张公公,却是不成想,张公公竟是如此想咱家。”
说着,刘瑾气哼哼的就要走。
张永一把拉住刘瑾的袖子,笑着道:“刘公公莫要多想,咱家不是这个意思,咱家信刘公公的,既然这是殿下的意思,那咱家照做便做了。”
张永承诺,刘瑾大笑着,起身拍了一下张永的肩膀,道:“张公公大义,殿下乃重情之人,往后少不了张公公的好的,若不是殿下非要给张公公一个机会,咱见就要亲手办此事了。”
......
一大早,谢至收拾好个人卫生后,便火急火燎的赶去了东宫。
昨日的时候,王德辉可是特殊叮嘱,不能迟到的。
若因这个区区迟到便被王德辉责罚了,那不是白白让朱厚照那厮看了笑话吗?
再说了,不迟到,不早退,这是身为伴读最重要的一个修养。
等谢至到了东宫的时候,朱厚照已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看书了。
这厮,何时变得如此勤奋好学了?
谢至走进殿中,自是得先与朱厚照见礼的,道:“草民谢至参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放下书,抬头笑呵呵道:“谢兄,来了啊?不必多礼,快坐吧。”
“多谢殿下。”谢至拱手谢礼后,便坐在自己位置上。
等了许久不见王德辉的影子,便铺开了一张宣纸,开始了练字。
字这东西,着实是需要多加练习才能有所成就的,历朝历代当中,哪个名家不是经过日复一日的,年复一年的练习,才有之后的造诣。
朱厚照的心思本就不在书上,见谢至提笔练字,带着满肚子的好奇,走至谢至旁边,见谢至笔下生成的字,心中顿时充满了些许得意,不过,却也没嘲笑,反倒是劝道:“王师傅也没在,谢兄何必如此逼迫自己?趁着这会儿空闲,何不放松一下自己?”
本少爷放松自己?那你刚才怎还装模作样的看书?
对朱厚照这个这个“好意”,谢至笔下动作不减,淡然回道:“草民进宫是为殿下做伴读的,若是放松了自己,那便就愧对殿下的提携之恩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进东宫做这个伴读是谁一手操纵的。
朱厚照从谢至手下抢过笔,道:“本宫的《出师表》还未背诵熟络,请谢兄帮着本宫熟记一下,如何?”
在人家朱厚照的地盘之上,谢至能说不吗?
谢至转身拱手,笑嘻嘻的道:“是,殿下!”
朱厚照那厮的心思就不在背诵之上,说是与谢至一道念读的,读着读着便只剩下谢至一人的声音。
谢至不得不停顿等朱厚照的跟上。
不过才只读了两遍,朱厚照便摆手,道:“谢兄,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