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端康伯府。
三小姐才回府邸,迎面便看到周远。
心头火气蹭的腾起,抄起马鞭便朝着周远抽了过去。
一马鞭抽下,周远身上京卫营的公差服立刻被抽出一道口子。
剧烈的疼落在胳膊上,周远不禁一个倒吸冷气,他转头看向三小姐。
眼底腾起的怒火在看到三小姐那一瞬,竭力压了下去。
“怎么了?”
三小姐黑着脸,一甩手中马鞭,将马鞭直接朝周远掷过去。
周远没有躲开,那鞭子便结结实实砸在他胸膛上。
鞭子落地,周远蹙了蹙眉,看向三小姐。
三小姐没好气道:“你们在庆阳村的时候,到底惹下多少债!”
周远一头雾水。
三小姐跟前的婢女便将方才周青拿出契约书一事说了。
“......若非你们惹下这些烂摊子,怎么会牵累到端康伯府。
若非你们招惹了周怀山,周怀山怎么会盯上我们伯爷,我们伯爷也不至于就遭受昨天那一场。
今儿我们小姐也不至于在周青面前受辱。
我们和广平伯府,可是从来井水不犯河水的。”
婢女提起契约书,周远心头咯噔一声。
“当时我爷奶糊涂,的确是做了不少偏心的事,才让二房三房生了怀恨之心。
族长也是偏心,当时许是收了沈励的好处,才做主签下那契约书的。
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三小姐白眼一翻,“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一定严令你爹娘爷奶再也不去招惹周青他们,这就算是你的保证了?”
周远低三下四的哄着,“你说如何,便是如何,消消气,今儿的事,全赖我之前没有和你讲清楚,不然也不会如此。
对了,就在刚刚,父亲醒过来了,御医瞧了,说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只要不受刺激,养了些日子就没事了。”
周远撇开了话题。
三小姐一听端康伯醒了,立刻便朝正院方向走,走了两步,忽的顿住回头,“你就不必来了,回去告诉你爹娘爷奶,没事少出幺蛾子,我端康伯府不是给他们善后的!还有你,给我本分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
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婢女,“给镇国公府递帖子,我一会儿过去。”
婢女应诺,跟着三小姐一路直奔正房。
周远立在当地,左手扶着右臂被抽的地方,望着前面的身影,眼底晦暗一片。
他选错了吗?
当初,他就不应该跳水救人吗?
如果他没有跳水救人,没有跟着端康伯府的船入京,现在,他会不会还是依旧在过着平静的日子。
平静,也贫穷。
不。
也许,也不贫穷。
周怀山攀上了沈励,或许,如果他没有选择端康伯,他选择了周怀山......
那可是他的亲二叔。
那他,也就是沈励的大舅哥了。
与现在的境况,只怕天壤之别吧。
有沈励这样的人做大舅哥,他就算是老老实实科考,前途也不会差的。
深吸一口气,周远转身离开。
他还有的选吗?
从端康伯府出来,周远七拐八拐直奔周怀海的院子。
一路上,对他的指指点点络绎不绝。
周远两耳不闻,加快步伐。
这院子不大,却也应有尽有。
自从周怀海他们跟着入京,过得便是富足的生活。
这些,都是他给他们的。
可同是周家的人,周瑶和周平过上好日子,却是靠父母,凭什么,到他这里,就是父母靠他。
而且,还总是给他添乱。
周远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堆,黑着脸进院,他才进去就听到孙氏的惨叫声。
“你轻点,轻点!”
有小丫鬟恭恭敬敬迎了上来,周远指了孙氏的屋子,道:“怎么了?”
小丫鬟忙道:“奴婢也不知道缘由是什么,老太太让京兆尹打了板子。”
周远顿时心跳一闪。
他奶可是跟着三小姐去的京兆尹府衙。
有三小姐在,他奶都被打了板子?
刚刚三小姐可是一个字没提。
心中的怒火,犹若是被泼了火油。
正说话,王氏从孙氏那屋出来,抬头就看到他,“远哥儿,你咋来了,今儿不当值?”
说着话,王氏朝周远走来,话音不及落下,就一眼看到周远胳膊上被抽的口子,惊得脸色一变,“天,这是怎么回事?”
王氏一把抓了周远的胳膊看。
三小姐那一鞭子抽的厉害,他胳膊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的带着血道子。
从王氏手里抽出胳膊,周远道:“没事,当值的时候遇到歹人作祟,被抽了一下,不碍事,我奶她......”
王氏心疼的不行,“什么没事,这么深的口子,快来,娘给你上药,你们这差事也真是的,这都是天子脚下了,怎么还这么多坏人。
你连武功都没有,就不要冒进。
让他们去,你着急什么!”
王氏絮絮叨叨将周远拉进屋。
周怀海被周怀山拍了一板砖,当时凶险,此刻已经没有多大事了,正和周秉德隔桌而坐。
周远进去的时候,他们面色都不好。
“远哥,你回来的正好,你奶让周青那个小贱人给打了板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怀海起身就拉周远,被王氏瞪了一眼。
“你也不看看远哥儿身上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