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苦涩爬上了曲朗的嘴角,那日,在火车上,曲朗听程遥遥讲了毛佳的故事,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对毛佳的好感胜过程遥遥很多倍,这也是当曲朗听到毛佳自杀的消息心情很差的缘故,但见了毛佳,他对毛佳的感觉变得极为复杂。
有同情、怜悯还有一点点恨铁不成钢。
“彻底被他耍了,我男朋友也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活下去了,程遥遥一心想让我告他,本来我是不肯的,但彭明辉这样对我,我就是死了也要把他拉下水,不让他再糟蹋别的和我一样软弱的女孩子。”
曲朗一直不说话,毛佳刚来时的唯唯诺诺已然不见了,她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仇恨还有报复。
“就算我没有胜算,他是不是也要被反复调查?”毛佳看曲朗一直不说话,急着问。
曲朗心如刀割,有多少女孩子就是这样迷失了自己还不自知,如果彭明辉继续跟她好下去呢?如果彭明辉每个月给她万八百的,她是不是就不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怨气了?
“你已经脱离了法律的范畴,开启了报复的程序,你在此之前有过多种方式可以避免自己受到伤害,但你找了种种的理由来为自己的贪念找借口。”
“我是错了,但他……”
“他现在还纠缠你吗?”
毛佳只好尴尬地摇了摇头。
“你还想怎样?你还在公司吧?”
毛佳点头。
“既然他连找都不找你,你还要找他的麻烦吗?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吗?借此机会远离他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我不甘心。”
“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只是他没答应你提出的条件。”
“我就这样白白被他欺负了,还不能给他一点教训吗?”
“白白欺负?”曲朗的语气有些嘲讽,一想到自己的角色,他又郑重起来,说:“你不是白白的,你收了礼物,拿了钱,这在男人眼里就是你认可这些事,你现在还要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劝你,告他的事还是算了吧,程遥遥可以告,你不行,你们俩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程遥遥交男朋友的速度比高速公路上跑的汽车还快还多。”毛佳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竟然说起了闺蜜的坏话。
“那是她的生活方式,我欣赏她说过的一句话:我喜欢的男人,见面就上床我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因为我愿意;我不喜欢的男人,就算送我千金,我也要把他告到底。你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吗?”
毛佳安静下来,脸上红红的,胸脯一起一伏表示她很不服气。
“还是回去好好工作吧,至少你的工作没有丢,这也是你的底线,你现在年轻漂亮,爱情上还不成熟,以后会遇到可心的男人的,这次的事只是一个教训,也是成长过程中的必经之路,不要把这些太放在心上。”
曲朗想赶紧把她打发了,怎么看她都像是在无病呻吟。
“看来我是没有活路了。”毛佳固执地说。
“生命对于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你要是连自己都不爱惜,你想别人帮得了你吗?你自己的选择,无论对错都要自己承担,你现在这么说,好像我成了你的催化剂,你怎么喜欢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呢?”
曲朗知道,这样的话一出口,就注定了两人之间,裂痕越来越大,虽然他说的话全是冠冕堂皇的,但对于毛佳来说,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活着真没意思。”毛佳看着窗外,接着拿起包径直离开了,连声招呼也没打。
从毛佳第一句说不想活这样话的时候,曲朗还有些内疚,他觉得对面坐着的毕竟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儿,自己有必要开导一下她,但她几乎听不进所有不如她意的话,但看她一意孤行的样子,知道自己就算劝慰得再好,如果不接她的活,不给她出怎样告倒彭明辉的主意,她都是不满意的,这一点上,她反而不如程遥遥。
曲朗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一直特别的讨厌程遥遥的自来熟,现在反倒觉得直来直去挺好的,曲朗一直觉得自己看人是极准的,但用夏一航的话说,就是看年轻女孩儿的时候,他的智商几乎为零。
曲朗从窗口看着毛佳年轻又苗条的身影,从窗户前走过,曲朗的心情是复杂的,但内疚的感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由内疚到失落,再由失落到坦然,就在一瞬间发生。
曲朗没想离开,他觉得自己能有这么一个独自的时光很惬意,他又要了一杯喜欢的咖啡,电话就在这时响了起来,竟然是程遥遥。
“你怎么把她得罪了?”程遥遥开口就是兴师问罪,如果这地平时,曲朗还是不会理会她的,但知道是毛佳告的状,他就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们可真行,一天好几变,这样的事也要求助于我,是不是以为我天天闲得无事做?”
程遥遥倒没在意他的心境,自管自地说:“你不想让她告也行,撤火懂不懂?别让她憋屈,她可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要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不内疚吗?”
曲朗刚想过自己已然不内疚了,怎么她又来让自己添一堵?
“多大点事?她真的为因为这些而生生死死的?你是她的好闺蜜,就别再劝她往牛角里钻了,踏踏实实工作算了,我看你也是,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彭明辉,就离开他,我看你的工作能力应该不差,学历又好,找一条别的出路一样活得精彩。”
“我才不呢,我就算走了也不会放过这条sè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