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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成再三叮嘱后才驱马离开,桦绱绕道而行。从东市东边那条街走,人明显稀少,虽也整街店家,马车起码可以顺畅通行。可走到一家茶馆前,前面有个卖货郎推着大偏篓想去前面主街夜市卖梨子,走着走着被路边孩子扔过来的球挡了轮子,车子歪斜,偏篓中的梨像是突然赋予了生命,旋转着满满当当铺了大半条路。车队被堵在后面,桦绱这边的仆从和路人急忙上前帮着捡梨。
桦绱也想帮着捡,小城子拦着不让下车,说一会殿下多买几个梨子就是帮忙了,街上人多,危险。这话刚说完,路边的这家店铺门前就起了纷争,一个中等身量的华服男子,手法强硬的拖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欲出店门口,店老板跟在后面却被一干仆从拦下,甚至拔刀相向。
“老子看上他,是你们祖上冒了青烟的福气别不知好歹。”这恶霸顶着双乌青长眼,眼神有丝萎靡,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结果。虽长相凑合,可目无王法、欺凌良民的行径平添丑陋。
“别不识抬举,扫了公子的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旁的仆从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恐吓道。
恶霸一使劲少年扑倒在地,纨绔公子扇柄抬着少年的下巴,仔细端量,啧啧称赞一副俯仰生姿的好容貌。眼神令少年不寒而栗,于是凄声尖叫:“我不去,放开我”
嚣张公子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将少年白嫩的脸蛋打出一个赤红的巴掌印,不一会肿胀起来,嘴角还挂着血丝。
“公子求求您,他是个清倌,不卖身的。”店家忙跪下苦苦求情,怎么今日就摊上这么个臭名昭著的主,之前闹出过多少条人命,有个清倌楼都为此关门了。在这业界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妖魔,奈何他老父位高权重啊自古民不与官斗,可终究是自家的清倌,况前车之鉴、恶名在前,怎敢将人给他。
“清倌那不更好。”猥琐的上下细细瞧看了羸弱少年,一副恶中色鬼及不可待的样子甚是恶人,转头跟仆从说:“给他金子堵了嘴。”
仆从吐了口痰扔了三枚金钉子在店家面前,不可一世的嘴脸真是不愿细观。
“等等,给店家四枚金锭。人,本少爷买了。”为了能顺利出宫,桦绱今日一身男装,着暗红绣宝象花纹改良胡服窄袖长袍,头冠玉冠,腰系革带,足蹬黑色长靴,一副清秀俊俏小公子的打扮。
那华服恶霸一副满脸不耐的晃动了两下脖颈,缓缓转身,循着声音看到街中间停着的一行车队,垂着窗帘与门帘,瞧不到人影。不肖的冷冷一哼,咬着后牙槽喊道:“谁啊”
马车上自是没有标识的,有标识还了得出不了东宫的,这是大监给的马车,宽敞古朴低调得很,还不及寻常大户人家的马车气派,随行的宫侍皆是寻常便服。他们一行恶徒自是不会放眼中,刚要喝骂。夜风一吹,窗帘微晃,一闪而过的侧影让刚刚吐痰的家奴看见了:“呦,还是个毛没长齐的幼童,给你你玩的了吗”一群恶仆放肆的肆意嘲笑,字里行间皆是侮辱。
一双吊销眼走近几步讥讽道:“小子奉劝你一句别没事找事,给你叔叔们添堵,回家找娘去吧”然后跟他旁边的一个恶仆对视一眼大笑出声。
“不知天高地厚。”恶霸冷着张纵欲过度的青脸,抬手欲继续抓刚刚那少年。
一把剑横在恶霸脖颈上,刀的寒气与冷光让他停了动作。一旁的仆从刚要试探着上前,刀离着脖颈又近了,感觉他微微一动就会划破肌肤血喷涌四溅出来。恶霸不甘心又别无它法的抬了抬手,仆从纷纷退了两步,不敢轻易上前。
刚刚那个吊销眼跟着旁边两个家奴提刀朝马车砍来,不料未近马车两米便被小乙漂亮的踹倒打翻在地,久久不曾起身。落倒时家奴头贴着刚刚吐痰的地上,把小城子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妈的,找死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恶霸僵着身子,眼神阴冷淬了毒般的盯着面前地上,敢威胁他要把他们碎尸万段才解气。
桦绱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人吵架,被骂了脑中一懵,刚要罗列措辞。不料旁边的一声厉声大喝:“他老子是谁你晓得吗你城爷我瞧你这狗杂碎才不想活了。”城公公威武桦绱一行被小城子的气势给镇住了,就差给他拍手喝彩了。
恶霸满眼不甘,却偏偏人手不够,只带四个仆从,不过敢与他为敌。。。丈量着自己的小命能不能活过明日,带着恶仆愤恨离开。
小城子给桦绱隐晦的解释了一番这馆子以及清倌是何意。并问少年来这做清倌原由,他说原是家中穷困潦倒,百般无奈之下,他爹将他带到长安扔在这门口,店家看他可怜资质上佳,便请师傅教他学琴棋书画,弹得一手好琴。今日只是出来沏茶,却不料碰上这淫贼恶魔,就喜欢未长大的童子,硬是要带他出楼。他虽逼于无奈做着卖笑的营生,可不是禁脔。
“公子的救命之恩,王行没齿难忘,从此愿在您身边侍奉左右,愿公子垂怜。”小少年顶着半边肿胀的脸提袍跪在桦绱马车窗前,头顶灯光照亮那张脸,长得真是唇红齿白,俊俏异常。还挂着婴儿肥的小脸透着倨傲,虽说是幼学之年可也看出不凡。
真白嫩可欺呀,那双长眸倒是长得极好,漆黑透亮。不过她更喜欢剑眉长眸,才学斐然、身姿矫健的英气公子,就像一双深邃长眸如古潭般漆黑幽深,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殿下,殿下您笑什么。”小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