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楼层的陆珣郢自然听到这边与屋顶上的声响,打开屋门,还未走出来,就有公主府的侍卫前来寻求救援。他率领的袁州兵将怕扰民,大部分驻扎在城外。好在院中有十二卫,一早就埋伏好,此时在楼下与黑衣人起了冲突,已经兵戎相见。
孙京如摩拂不住,打开房门,站在栏杆边往下瞅,满意的看到正进行鏖战的楼底。领着随从视溺不援,冷眼旁观,就等着将这群人一网打尽。又斜睨公主那间房,房门大开。一名黑衣人从窗进去,手中抱着酒坛,将酒坛抛起来,宽刀劈开,酒水四溅,打湿了飞舞的帘幔。黑衣人做完这些,骤然僵直身躯,锋利的长剑从后面刺穿他的胸膛。齐大人深邃英俊的容颜露了出来,远远盯着孙京如,透着冷冽气势。
一名黑衣人被小乙杀死,挺直身躯朝后倒去,正好倒在屏风上,桦绱暴露出来。齐域一惊,一掌击中挡在身前的杀手,冲过来阻挡黑衣人的攻击。
一颗头颅掉落倒地的屏风上,弹跳了两下,落在桦绱正前方,偏巧对视上了。屋中黑暗,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人向来是看不清的东西就会自行想象,当然想出来的定不是什么美好的样貌,多半是青脸獠牙的厉鬼形象。她没出息的腿软坐倒,惊恐的忘记呼吸,瞪大水眸,盯着正死死看着她的那颗头颅,断裂的地方还在不停的涌出血水,桦绱胃里一阵翻涌。
无头尸首身后闪出熟悉的身影,只不过此时的他陌生极了。剑尖超下,血顺着闪烁寒光的剑身蜿蜒流淌,一滴滴滴落在地。英俊的容止沾染了血污,变得嗜血邪魅,他眼中的冷漠让她却步。
小乙握着刀柄,超侧后方扎去,而后拔出,胸膛起伏,甩了甩刀上的血迹,屋中恢复短暂的寂静。
一片狼藉,**具尸首或卧倒或半坐在屋中各处,地上血迹斑斑。一边帘幔被割裂,失去生机的掉在地上,浸染血污中,另一半还挂在顶上,正无力的轻轻飘荡着。
修长的手朝桦绱伸过来,低沉清冽的嗓音打破寂静,也将被头颅吸了魂的桦绱拉回来:“过来。”
桦绱努了努嘴,一脸惶惶然,睁着乌黑的眼儿踉跄上前,用力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微微濡湿,心惊胆慑抱着齐域的手臂不撒手,坚决不再回身看那颗吓人的头颅了。
重逢后,这恐怕是她唯一示弱展露乖巧的一次,实数难得。齐域低头,看她收敛起一身的刺,心底一片柔软。刚要抬手轻拂她的发顶抚柔,一支箭没入他们右侧的窗棂上,伴着入木的笨钝颤音,还有一点光亮。是火光!被夜风吹的呼啦啦作响,凶恶的吐着火舌。箭上绑着布条,布上沾了灯油。
“小心!”小乙大喊,提醒道。
箭朝她这方射过来,啪——,一声响,箭掉落,快的她甚至没有看清是什么将它击落,一股强劲的力气抱着她避在墙后。齐域猛地斜睨过去,长眸透着冷意,浑身紧绷起来。
一支支木箭从窗户飞射进来,带着光亮,风吹动火焰的声音不绝于耳。箭擦过飞舞的帘幔,火焰吞噬着那抹轻柔丝帛,黑暗中,一整片刺目的橘红色彩,震撼也残忍。箭雨袭击陷入沉睡的客栈,因木窗众多,没多久火焰肆虐,浓烟滚滚。
“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楼下有人高喊,通知客栈休息的客人出去避难。
十几支带火的利箭或落在桌子上,或射中木柜,将屋中照的通明。一片火光中,几名黑衣杀手接连从窗口飞身进来。
一支带火的箭正好落在酒洒落的地方,神秘的蓝色火焰嚣张的舞动,转瞬间,屋中已经是一片火海。
屋中温度越来越高,浓烟四起,在这种灼烫又呛人的环境中,他们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小乙挡在他们身前,与黑衣人的打斗仍未停止,几名杀手或许是想将他们留在屋内,被火活活烧死。一旁的窗户被火焰侵占,木头窗棂恰好能让火持续燃烧,他们根本无法出去。齐域企图用长剑将烧黑的窗棂击落,一边还得应付黑衣人的攻击。
桦绱撒开他的手,从一旁抱起个木凳子用力朝窗棂击打,撞了两下,终于有了圆盘大的缺口。因用了力,免不了用力呼吸,被呛得一阵剧咳。
陆珣郢带着仆从试图冲进来,却被门口的蓝色火焰阻挡在外,只得领着仆从打湿了棉被扑火。一旦屋顶燃烧,木梁必然会掉落,他们可就更危险了。
徒然,一名黑衣人从斜前方的窗户被踹了进来,滚落地上,这份猛力将烧焦的窗棂撞落,黑衣人哀嚎着,小半截木棍扎进皮肉中,背后也燃起了火,满屋疯跑。蒙面的应征出现在窗边,劈倒面前阻挡的杀手,高声说:“快出来!”
杀手被齐域用剑刺穿左臂,横扫击倒。他收起长剑,用披风将她裹紧,坚实有力的手臂圈抱起桦绱,而后冲向那扇火焰零星的窗。小乙一瞧大人与公主离开,便不再恋战,用刀将燃烧的圆桌抛向两名黑衣人,转身紧随其后从窗子跃出。
窗外的打斗依旧未停,齐域抱着桦绱施展不开,应征与跟上来的小乙与杀手激战。
就好像前朝贵族间兴起的游戏,围坐狩猎场,观看困兽犹斗。
另一面的尉迟青明也费力靠过来,再高深的武功,挡不住敌人众多,国舅爷可真是‘大手笔’。
齐域躲开攻势,一掌将面前黑衣人击落。高声唤了小乙,将怀中的桦绱推给靠过来的他。齐域带着凌厉气势,攻势迅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