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剑气灌了内力横扫向面前纠缠的两名杀手,又反手刺向身后偷袭的黑衣人腹部,剑气如虹,气势冷冽逼人。齐域大步朝前走去,挡在身前的黑衣人被他劈倒在地,或横起剑身抹颈。他早没了世家公子的那份fēng_liú优雅,清隽英挺的身躯就像手中长剑,带着森然冰冷的杀气。
剑折射寒光,反照在英俊的容止上,显得冷酷又无情。一路厮杀而来,长剑在他手中起了银光幻影。锋利的剑没入前方黑衣人胸膛,长眸幽冷,霍然拔出剑,砍向与卫兵激战中的杀手。头颅掉落,血飞溅,喷洒在一旁的青竹上,血蜿蜒流淌下来。
他要走去竹海的尽头,越过刀剑厮杀的修罗场,那抹在风中飘摇的水粉绢丝长披,柔弱又单薄,他不忍心看到血污沾染它的美好。
小乙即使武功再高强,也无法阻止这七名杀手的同时进攻,特别是他们还分散开来,五名杀手交换眼色,将小乙纠缠住,另两名绕过他朝桦绱冲了过来。李乾成执剑挡在桦绱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可被一名黑衣人逼到一旁,而另一名朝桦绱砍来,那人豹头环眼,面恶凶残,像厉鬼一般。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长箭,射中此人的右臂,弯刀掉落,杀手闷哼一声,险些倒地。斜后方,立在巨石高处,六名弓箭手搭箭拉弓,冷箭朝黑衣人射去。这是特地从十二卫带了弓箭手,精挑细选,百发百中的技艺。
李乾成被他身前的杀手划伤了前臂,手中的刀也击落了,被踹中腹部。李乾成一手捂住被踹的地方,白了脸色,额角一片冷汗。
而那名杀手转身朝桦绱飞扑过来,小乙冲过来拦住。俄顷,又有两名黑衣人朝这边涌来,被长箭射中。一片混乱,桦绱回神前去扶倒地的李乾成,可是刚刚碰到他的衣袖,那名右臂负伤的杀手用左手捡起刀,足尖点地闪身桦绱面前。
桦绱放开李乾成的手臂,站在他身前,直面黑衣人。闭上双眼,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原来可以这么平静。
可是她没有等来疼痛,没有等到冰冷的刀刃刺穿血肉,却被拥入一具温暖的怀抱中,像阳光,像春风。
“嗯——”一声闷哼,一阵粗喘,李乾成紧紧拥住她,将她牢牢护在胸前。
这一瞬,四周变得寂静。水眸睁开,黑瞳一颤,一只冷箭穿透面前的杀手脖颈,面容可怖的缓缓倒下。
斜前方赶过来的小乙,眼底泛红看向她的身前,带着震惊与痛惜。就连那俩名冲上来的黑衣人也停住脚步,敛了煞气。
耳边的喘息声变得越来越沉重,他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的下坠,桦绱伸手想抱住他,触手一片温热湿黏,抬手一看,掌心刺目的红。
“啊——”桦绱尖锐凄厉的喊声响彻竹林,痛的心都在发颤。
齐域神情冷肃,墨黑的长眸一丝狠厉,挥剑劈开挡在面前的杀手,血溅绿竹,这样的他是陌生的,残忍而幽冷。
一双官靴出现,桦绱缓缓抬头,眼中溢满泪,仰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一手隔着彩披按在李乾成的胸前,彩披早已染成深红。眸中泪成串滚落脸颊,桦绱前所未有的惊慌绝望。
齐域是不希望看到她眼中的泪的,每一滴都带着她的伤痛,一滴滴像是要灼烧他的心。
桦绱紧紧将李乾成抱在怀中,他唇上的色彩正一点一点的消失。他对她的好她一直都知道,没有人像他这样宠她。
小乙看了伤口,起身侧头摸了把眼泪,朝齐域轻轻的摇了摇头,眼里全是悲痛。当胸一刀刺穿,已经无力回天。
“李乾成,你不要吓我。”桦绱声音都在发抖,眼泪不停的掉落。
李乾成本是倚靠在身后的青竹上,渐渐往桦绱这边倒去,已经没有力气坐直身体。
“你醒醒,李乾成!”桦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食指指甲劈裂,血与李乾成的混在一起,桦绱觉得心好痛,痛的窒息一般。
“我。。。我不是真的恨你,我只是不知道除了怪你还可以怨谁。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险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这些年经历的事,令她深感悲伤无奈。
这些本不应该是他们承担的罪责强压在心头,没有一日不怀有愧疚。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真的罪孽深重。但她如果觉得冤屈,那四家无辜死去的人,难道不无辜冤枉吗?
“我恨你母后,恨父王,怨母妃和皇爷爷。可是我好挫败,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这气撒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又何其无辜。”
“我不恨你了,不恨你了,真的。。。你不要死,李乾成,不能连你也离开我。”桦绱哭得不能自已。
“别。。。哭了。”想抬手给她擦擦泪水,却挫败的发现已经没那个力气了。
他怎么舍得看她流泪难过,要对她笑笑,却疲惫不堪,仿佛要坠入梦中,他知道入梦便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李乾成抬眼看向一侧的齐域,艰难地说道:“。。。北辰,对不起。”
齐域放下手中滴血的长剑,握住李乾成试图伸过来的手。
李乾成紧紧盯着齐域,言:“我有个不情之请。”
“殿下请说。”嗓音越加低沉。
“带我。。。照顾好她。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血债”一口血涌了上来,李乾成用力握着齐域的手,吃力的说:“。。。血债,我来偿。”若仇恨要平息,就让他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