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显更加笃定屋中有异,阴阳怪气的笑问:“你莫不是金屋藏娇了!”
王庆郴使了眼色,身后高壮的仆从冲上前,将晏府小厮们强行拉开,当然动作很是不客气。
“大人,莫要乱开玩笑!”晏说一脸冷漠的反驳道,想去阻止廖大人,却被王大人挡住。
倏忽晏说没有阻拦的意思了,他背手而立,面无表情的盯着挡在他面前的王庆郴,垂眼静静的注视,不言不语。既然有人想去送死,他又何必费心阻止,擅闯他府邸是该付出点代价的。
王庆郴被高了他半个头的晏说盯得有些畏缩,眨动了下眼错开目光,侧身看廖大人那边。
屋后,一条条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出现在浴房后院,他们皆带面具,是黑羽卫的人。这些暗卫如鹰隼般的眼神盯着前方,好像能穿透墙壁一般直视那群不知死活的仆从。
有暗卫欲上前,领头人用长剑制止他们稍安勿躁,陛下另有打算。领头人收回凌厉的目光,做了‘撤后’的动作,带着众暗卫隐身黑夜中。
廖忠显没了与晏说继续言语下去的耐心,上前一步大力把门推开,引得屋中两盏灯火剧烈摇动了几下,好在罩着灯罩,才没有被吹灭。
一室烛光晦暗,静谧极了。
入目的外室没有摆放桌椅,只在木架上摆了一盏灯,照亮后边墙壁,上面悬挂着一副洛神图。内室有曳地轻纱遮挡,却因门猛然推开,劲风灌入带起层层轻纱在空中飞荡。没想到是间大浴房,从飞起的薄纱缝隙中看到了浴池中水波荡漾。
“哗啦啦——”一阵水声响起,在安静的室内清晰极了,之后还有类似布料摩擦的声音,廖忠显顿了下走进去。
“莫要靠近!”晏说带着急切的情绪呼喊了句,可脚下没舍得动弹丁点儿。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既然廖大人这么想冲到天家跟前,惊扰圣驾,他又何必阻挡。晏说眼神幽幽转冷,他府邸是城中的茶馆不成,想来就来,横冲直撞。得让廖大人长点儿记性,有些地方——是进不得的。
廖大人伸手穿过纱帘猛地将它掀起,里面三间屋子被打通开,显得十分宽敞。这么大的屋中只燃了一盏灯,微弱昏暗,就好像朣朦晨光。
前方一座小浴池,浴池西北方向搭建了张石床,那里有人!一名男子靠坐在上边,着黑色中裤,半边精壮的胸膛露出。他面前立着一名伟岸男子,亦是**着上身,背后肌理清晰,健硕的左臂,正揽着石床上的男子纵横分明的劲腰,他发丝下端被池水打湿,不时有水珠顺着后背肌理流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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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床上坐着的男子正对廖忠显,可他头无力依靠在面前那名男子胸膛间,所以瞧不见容貌。二人此时的动作十分亲昵,加上衣衫单薄,在这个地点,又有晦暗不明的烛光,层层轻纱遮挡,影影绰绰。这画面,说不出来的暧昧旖旎。
廖忠显没有想到能碰到这样一幕,黑红的老脸满是惊愕,身后过来的王庆郴也愣在原地。
那名背身站立的男子像是耐心被消磨殆尽,又好像被窥视的恼怒,微微侧首,嗓音低沉透着不耐烦:“出去!”
男子自带威严和一股令人不得不臣服于他的气势,正是宏国君主——宣元帝。
这熟悉的声音,这渐渐清晰的侧面,廖忠显伸长脖颈细端详,脑中乍然响起一声惊雷。张着嘴瞪大双眼,吓的心突突的狂跳,反应过来后,“扑通!”一声跪倒,趴伏在地,喉咙发干声音带着颤儿高声说:“微臣廖忠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石化了的王大人也回神了,匆忙跪地拜见,一时园中跪了一地下人。
王庆郴与廖忠显跪在那里,宣元帝一直没有言语,二人大气不敢出一声,额头快要贴上地面了。晏说进来,不小心瞟看到屋中的暧昧。即使他性子沉稳,可看见这番画面也是眼眸猛地睁大了一下,压下心中一万句疑问,又恢复如常,立于角落听候吩咐。
宣元帝没有回身,只出言问:“两位大人可有什么要紧事?”
廖忠显额角的汗哗哗直流,吓的吞咽口水回道:“没,回陛下,没有事。”
王庆郴也忙解释:“微臣不知陛下在,听闻晏大人乔迁新居,本想与晏大人吃几杯酒的。”
宣元帝淡淡的说了句:“朕离宫之事,不愿声张。”
廖忠显‘善解人意’的说:“陛下放心,臣什么也没有看到,臣这就告退。”
廖忠显没听到天家应允声,犹豫着要抬头看看陛下神色,可是又想到刚刚那画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宣元帝龙目满是厌恶与不悦,声音隐隐怒火:“晏说。”
“臣在。”晏说忙上前一步。
宣元帝身形未动摆了摆手,晏说领命,对一旁跪地不敢起身的两位大人说道:“请二位大人退下。”
“是是是,微臣告退。”廖忠显叠声回答,急忙起身,却差点被衣袍绊倒,踉跄了下。弯着腰后退出去,王大人也是如此,期间垂着头丝毫不敢再直视。
晏说也随他们离开,得先将这群不速之客送走。
“晏大人,陛下——”廖大人一下子变得温顺了,一见晏说出来,忙上前询问。
晏说还是那副不喜不怒的神情,安静的看着廖大人,俄顷说道:“夜已深,大人请回。”
“晏大人——”王庆郴
“廖大人莫要惊扰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