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的桦绱在听着这一句的时候,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盯着面前乌黑的草地一动不动。而急着阻挡兵刃相见的齐域并没有发现桦绱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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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草丛生,野草都超过她的头顶,四下寂静极了。大殿破败,年久失修,门窗散落烂掉,挂在那里,真是一阵风都能将它们吹落。上面还结满晃晃悠悠的蜘蛛网,殿内黑漆漆的,灰尘堆积,瞧着都吓人。可那时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非要走近。
“显郎,你可别忘了,成儿也是你的儿子。”
“孤与顾家已是姻亲,你不必担忧。。。”
掉落的腰封,震惊的对话,令她无意间听到了一件隐晦的**丑事,及惊天的皇嗣出身辛秘。即使年少,也能察觉危机正向她逼近。
修长的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将惊吓声按了回去,耳边响起气声:“跑,跑啊-”
她是被拽着前行奔跑的,脑中一片空白,以至于好长一段时日,对这一片段是回想不起来的。
“听我说,躲好,别出声。人走了之后马上回东宫,这件事谁都不能提,谁都不行!”修长的手握着她的臂膀,生疼。
他也是紧张害怕的,握着她手失了力道。才半大青年,却能在危难面前将她先护好,而后引开追兵。可那时来不及拽住他,只能让他的袖子从指尖滑走,只能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无声的呼唤。若是她能窥探以后发生的事,如何也不能让他离开。如果注定有人得死,那就她吧!
错不是他们,为何要逃!她该冲出去,质问父王,问一句为什么?可父王早已薨,她的恨意无处发泄。
她自幼与李乾成交好,比嫡亲的兄妹还亲,在那时顾琰羲远不及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沉重。他陪伴她十多载,那段难以忘怀的少年时光,无忧而快乐。从她会走路,他便出现在她的身边,明明自己也不见得走的多好,就已经会握着她的小手保护她了。每日想着怎么哄她开心,得了稀罕物,永远会先捧到她的面前。可他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母后可是大宏国的皇后!她该叫一声皇祖母的人哪!这份打击,并不是他二人能承受的。
她不恨他,也不怨他,可是她只能逼着自己恨他怨他,由此來远离他。
大雨磅礴,她跪在甘露殿殿前的长道上,苦苦哀求,却如何也唤不开殿门。
天际炸开闪电,照出父王盛怒的脸。冷漠无情的令人觉得彻骨寒冷,陌生的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样。扬手的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一时天旋地转,天地倒置,右耳除了嗡嗡的耳鸣声,再也听不见其它动静。她跪了来太久,竟无力起身,雨水尤若寒冰一般的凉。
桦绱睁大双眼,俏脸惨白,这些画面一个接一个的跳转出来。伸出手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费力伸着,空中抓握,颤抖着唇低语:别走,求求你,别放我一人在这儿。
等齐域出来的时候,两行人马已经兵刃相见了。
“停手!”一声尖锐的女声传来,刀刃相击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众人停下攻击,闻声看去,原来是万城公主。
公主脸色不悦,眼中带着阴鸷凶狠,玉珍在她府中多载,她一直颇为看重,可是竟然不清不楚的被刺杀于后院,而桦绱不知所踪!丫鬟来报,玉珍公子将她们支开,独自进了院子,也就是说那院中只有他二人。
派人一路追到停船的湖边,果然瞧见七八名穿着军队衣衫的兵将,仗着人多势众,将这几名颇勇武的兵将制服。本想逼问,不想硬气得很,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她不能浪费时辰,这里就这么一个地方有船只,这群人既然在这守着,就意味着桦绱一行还没走。这就好办了,命侍卫满村搜找,果然被找到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一行人中,有个熟悉的背影。夜黑看不清,即使燃了火把也光亮模糊,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高大英挺的身形是齐域。
李容真侧了侧头,穿过人群朝那人走去,相隔五六米的距离停下,面上冷淡,上挑的眼中却惊奇,问:“齐大人?”
倒是好生意外,他竟然能来此地。听说不久前才封了官职,跟徐太傅来江南西道平恭王叛军。他不应该在郴州吗?可猛然想起桦绱,难不成他为了那死丫头而来!目中又隐隐多了份怨毒。
“臣,拜见四公主。”齐域面无表情的作揖问安,眼睑低垂,自然不会让旁人知晓刚刚长眸一凌,一丝杀气。
“齐大人,怎么来了此处?”李容真抬着下颚,高傲不可一世,眉眼却带风情,灼灼盯着齐大人,款款走上前。
因方才饮了酒,芙蓉帐暖所以早早入梦,被丫鬟强行唤起,一听汇报言语,匆忙间披了单薄大衫出来,胸前大片春光显露。也未挽发髻,随意披在身后,丰腴又妩媚。
她本来是去看戏,一出好戏的,可是不料想戏没瞧见,后院还多了具尸首。竟然让桦绱跑了!她胆敢将玉珍杀了,那是她李容真的人!
怒火万丈的召集侍卫来追人,却没想到瞧见一个令她意外万分的人。
“臣带邕王殿下口令,接长乐公主回府。”齐域冷漠的回道,一副公事公办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
“若是本公主,不许呢!”李容真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盯着看了会儿,少顷越过他,与他错身背对站着,低声说道:“你们走不的,不如,齐大人留下,本宫就考虑放过他们。”嗓音轻柔,带着满满的暗示。
四公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