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盯着面前的果盘许久,身边坐过来人她并没有注意,只是听了那人的问安,瞬间秀眉凝起,神情僵硬,不悦到了极点。桦绱不语,冷漠的垂首。
“公主不应,那玉珍便也唤公主闺名?”玉珍大着胆子小声说。
桦绱的名讳席中夫人、伶人自然不可能知晓,但曾在长乐公主府待过的玉珍倒是明了。
“吾的名讳,并不是你能叫的!”桦绱并不看他,黑白分明的秀眸起了怒意,面上冷若冰霜。
玉珍不恼,将杯子举到桦绱唇边。
桦绱眼神带着压迫看向以色侍人的公子,厌恶不加掩饰,霍然起身离开。
身后的玉珍公子面上终于有了阴鹜之色,一仰头将酒盏中的酒饮净,盯着远去的纤瘦背影许久不曾收回视线。
桦绱离开宴席,才出了院门就无力的垂下手臂,去哪?到处都是万城公主的侍卫,只得回临时的院落。身后也是跟着四名丫鬟,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不习武艺,想离开犹如登天。试图在路上留下标记,可是谁曾想走了水路,又一路跟在四公主身边,到了这别院才有临时院落。也不知晓药草送到了没,她失踪,小乙与侍卫是不是急坏了。
设宴席的院子传来阵阵浪声笑语,荒**烂,不堪入耳。许是她走了之后,更加放肆,无所忌惮。
——
入夜
一艘客船行在平静的湖上,后面还跟着一渔船。行了一个时辰,天都暗了下来。
湖水碧绿好似罕见翡玉,莹润透亮,倒映着两旁的山川。远处瑰丽的红霞照耀湖面,就像铺了一层金箔,金光闪闪的晃眼极了。天边不知名的鸟儿高声鸣叫,轻轻煽动翅膀飞向远处天际。
甲板上有马匹,几十名武服侍卫、将士或坐或站,短暂的休憩。最前方的男子英俊无俦,宽肩窄腰,武服加身更显挺拔。迎风而立,望着不远处的岸边,神情冷硬肃然。
船家哆嗦着掌着舵,脖颈子上还架着一把锋利锃亮无比的大刀,这稍有不慎就溅血呜呼了。忍不住心中腹语:可如何是好,要是四公主知晓他将陌生人带上岸,还不得将他生剐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他常年在这儿做水上生意,但不是什么人的活都接,四公主别院的人进出都是坐他的船只,旁的村民一概不接。
这附近就这么一个村庄,村里三四十户人家,上百口。几乎每家都有船只,渔船、小客船、竹筏。。。或大或小是村民出门的主要工具。
四公主前几日来了别院,还是他的船将公主一行送到村里的。同行有位女郎,面生的很。这里人口少,谁家几口人手指头摆弄的门清儿。突然多了个陌生人,还是名美的像画一样的姑娘,不扎眼才怪。
这姑娘与往常来别院的县主、夫人瞧着甚是不同,走哪里,都有丫鬟侍卫跟着,但他怎么觉得这姑娘像是被监视。他们就是一群干苦力的贱民,哪敢多看一眼,多问一句,就当什么都没看着一样,该干嘛干嘛!
兄弟腆着那张黑不溜秋他都看不上眼的粗糙面皮子,望着这姑娘的背影流着哈喇子说:“哥,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讨着这么个天仙般的小媳妇?”
他忍不住扇了兄弟后脑勺一巴掌,啐道:“别蛤蟆妄想天鹅肉,干活是正经,有了银子能睡镇上红香楼的姑娘,丰腴够味。”
一想红香楼的窑姐,笑的颇猥琐,搓着黝黑的粗手问道:“哥,什么时候有银子?去一趟?”
“等庄子给咱结了帐就去。”
“嘿嘿,真的,哥我要两个姑娘。”
“嘿,你伺候得过来吗?”
。。。
回了神,歪着脑袋僵着脖颈,避开刀刃寻思着。他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那姑娘看着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说不上来的感觉。姿势不变,小心瞟了几眼四周这群带刀的军爷门,顿时觉得摊上大事了!
今日响午,他将船停在岸边,等镇上张家夫人过来。近来不太平,许是路上遇着什么耽搁了,总之好一会也没等着人。要是往常,早就催促他了。
张家夫人是镇上大户张府的媳妇,张老太爷与张老妇人相继离世两年有余,张老爷卧床不能言十几年了。张夫人虽也是出身良民,但与富了几代的张府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就因美貌在此地是出了名的,fēng_liú媚态,眉眼含情,被张府下聘求娶做了少奶奶。可这么个妩媚风情又年轻的少夫人,你让她整日蹲张府后院守活寡,怕是不太可能的。这不,时常来此处寻欢作乐,住上一两日。
四公主的别院辛秘可是多说不得的,那里面俊俏的小公子、伶人长的比女人还美,细皮嫩肉的他都想摸上把。
等了许久,等的不耐烦了。他兄弟下船张望,一群驱马的侍卫迎面驶来,上前跟他打听。怨他兄弟胆小,惊慌之下被人察觉出了异样。
瞧着领头的真是比公主别院中任何一位公子都俊,就是没想到脾气忒不好相与了。先前还怨那群侍卫粗鲁的揪着他衣领威胁,没想到这个更狠,直接拔了剑对着他兄弟的手腕划了一下。快的谁也没反应过来,只听着凄厉的哀嚎,红彤彤的血溢出来,吓死人了。
这公子轻巧的说是挑了筋,那不以为意的模样就好像在说:今日天儿不错。折磨人的手段果然是更胜一筹。
他本想隐瞒搪塞,这下明白恐怕没那么容易,别把小命给搭上了。但船只离着岸边越来越近,他又想起四公主,这不是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