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荥攀上梯子趴在墙顶上,立于高处眺望,天空瓦蓝如洗,美的通透,软绵绵的云朵蓬松飘过。果真视野变得开阔,空气都不一样的清新,仰头闭目享受着日光浴,吹着清爽的风,心情大好。只是悠然间下方传来一声熟悉磁性的嗓音打扰承荥的惬意时光,带着揶揄的语调:“这是打算出墙吗?”
承荥豁然睁开一双水亮的杏眼,眼尾上挑,显得妩媚灵动。越过茂盛的枝叶,从缝隙间瞧见一昂藏七尺男子阔步走来,乌金铠甲配深灰战服,通身彰显英武之气。他在那处停步站定,一抬首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狭长的眼,漂亮的唇,五官精致俊秀,隐隐有些阴柔之气。倘若再白些,一打眼还以为是秀美白妇人。
果真儿肖母,与屋中挂着的那副江夫人画像十分相似。
“你!”承荥捂嘴,眼中掩不住的欢喜,那喜悦的光芒简直比骄阳更璀璨。
高大英武的身影悠然绕墙走进来,他的到来令下人们也倍感意外。邓妈妈惊喜不已唤道:“少爷回来了。”
“是仪宾!”小翘扶着梯子,一转头诧异喊了出来。
江佑勍越过众人,瞧见还呆呆挂在墙道:“还不下来!真打算翻墙不成?”
承荥回过神,放下漂亮白皙的小手,居高临下的瞟了他一眼,妩媚一笑,有所暗示的说道:“你要是在墙外,本郡主就考虑翻墙。”
不想仪宾大人好似没兴致一般,佯装严肃回了声:“下来。”
承荥傲娇的翻了个白眼,那幽怨的小模样好似在控诉他的不懂情趣。倒着往下退,说实话,上好上,下的时候裙裾实在碍事的很,所以十分不凑巧的晃荡了两下,不偏不倚的摔在仪宾坚实的怀中。就是忘记他穿铠甲了,隔得生疼。
“啊——”承荥的不小心着实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仪宾眼疾手快,抱了满怀。
佳人投怀送抱,真是千金不换的美事儿,可仪宾洞察一切的眼中闪过一丝好笑,快的不易察觉。江佑勍睨着怀中还未睁眼的姑娘,冷笑一声,嘲讽道:“是故意的吧!”
“才没有!想得美,哼!”承荥被他点破,猛然睁开水亮亮的眼眸,瞪得贼圆。幽怨的剜了他一眼,挣扎着要下来。粉白的脸蛋染了红霞,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殿下这般热情,臣怎好不解风情。”似笑非笑的回了句,而后抱着不大乐意的郡主往屋中走去。丫鬟欲跟着,被邓妈妈喝止,这时候跟进去,是多不赶眼神。
“你放我下来!江佑勍!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生气了!”姑娘板脸娇嗔哪有什么威慑力,活像撒娇似得,况且小细胳膊抱着仪宾的脖颈紧着呢!
“呵,臣要是现在放郡主下来了,恐怕才真就生气了。”江佑勍语气不无嘲弄之意,抬步跨过门槛。
承荥被他的毒舌气的鼓鼓的,活像只河豚。抬手砸向他的胸膛,可是铠甲坚硬,痛的反而是她。
“江佑勍,你这么些时日不回来,一回来就气我。”承荥不悦的瞪视他,声声控诉。
“哪那么些气。”将承荥放在椅子上,起身盯着她,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她光洁滑嫩的脸颊,蹙眉玩味说道。
“哼!”脸颊一躲,小脸上写着你快哄哄我的意思,格外引人发笑。
江佑勍轻笑了声,转身边脱披风边开始退下头盔,灰色盔缨旋转一圈最后乖顺的落在盔脊上,被放在桌子上,又开始解臂护。他连夜赶回来,疲劳的很,刚刚去祖母屋中请了安,将前方诸事简单说了些,叔父堂兄他们此次回不来,预计年底回肃州。虽遗憾又满怀思念,但距年底也没几日了,终是有了盼头,嫂嫂们失落的神情掩去,也展了笑颜。好在他给捎带了信笺,以解相思之苦。祖母让他先回来休息,晚上好一起用膳。
承荥抿嘴冷下脸,凝眉瞅着他,那人没点儿自觉,竟然招呼他过去帮他解铠甲。她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大约一口茶的时长,起身脚步欢快的走过去。铠甲退去,梳洗完毕,江佑勍活动着肩膀坐在榻边,打算小眯一会儿。
“邓妈妈给你炒了道菜,就着粥吃些。”承荥端着托盘过来,他马上要入睡自然不能吃的太饱,也就是垫垫。
行军打仗的人用膳速度可真是快的令人咂舌,狼吞虎咽没一会儿见了底,小绾进来收拾了碗筷,将门掩上退了下去。
漱口后江佑勍躺在床上,侧身支着头盯着承荥,眼神灼热,起码承荥是这样觉得,让她恍若小媳妇般的害羞。
江佑勍拍拍他身旁,对独自在那娇羞不已的承荥说道:“过来躺会儿。”
大白天的,“不好吧!”嘴上是这样说着,人早就翩然过去,躺在床上了。
光有些强,承荥起身将帘幔放下,回身时看他就躺在她旁边,这感觉说不出的踏实欢喜。
“这些日都做什么了?”江佑勍左手搭在额头上闭眼问道,几日未合眼,眼下乌青,神色掩不住的疲惫。为了能早一刻钟赶回来,其实已经习惯这样连夜兼程,之前多少次追击敌军都是这般,不是不累,只不过是忍着。
承荥乖巧的趴在他身侧仔细看他,好像黑了些,也瘦了,神态疲惫,看着怪令人心疼的。绞着一缕秀发说道:“我呀,好忙的,跟嫂子小叔学骑射,跟邓妈妈学做菜,还给你缝了身衣裳。”
“衣裳?”满眼惊疑,不确定的重复问了声。
“嗯!”承荥骄傲的点着头。
江佑勍迟疑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