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女”林夫人端着姿态立马要抢白回话,桦绱垂眸冷了脸色。
赵妈妈冷笑了声打断林夫人,一脸认真,高声喝道:“林夫人可得懂礼数,殿下没问你,再说林小姐有口能言。”
林夫人被抢了白,怼得老脸一红,眉眼都是恨愤却又不能多言。林小姐终于挂不住脸面,低低抽泣起来。
“林小姐,你丫鬟公然散播侮辱吾的侍卫,这侍卫不是旁人就是那日救你的,本宫没跟你掰扯良心一词,你倒是哭个不停了。也不知晓你这哭的意思是羞愧,还是旁意。那本宫侍卫的委屈,要如何言说。”桦绱轻侧头,静静的望着梨花带雨的娇小姐,语气可并不客气。
“林小姐可知,非议侮辱他人,乃是失德。”有违做闺秀的原则。
一听到这林夫人急了,也不管不礼数不礼数,忙替女儿辩解:“殿下,小女当真不知,都是这丫鬟起了私心。”转身一巴掌打在一个眼睛红肿的丫鬟脸上,估计就是爱慕小乙的,霎时那丫鬟脸上红了起来,丫鬟也不敢多言捂着脸跪下。
又听林夫人接着说:“旁的丫鬟又嚼了舌根,与我女儿无半点关系,都是这些不安分的贱蹄子。殿下明察,这失德可万万说不得的,我女儿若被扣上失德的帽子,可就全毁了呀!”林夫人气愤难当,横眉竖眼的歪着头梗着脖子吆喝。
都是老太爷子惹出的事儿,非要让她带着女儿来此处,在公主及众贵族面前做做样子。那日新渝城中圆场上的夫人小姐都来了,他林家也不能被人指着脊梁。
老太爷子吵吵闹的事儿,被公主盯上了,让她们来此处吃苦,凭什么?前些日女儿险些被凶徒推河中,这公主可真是活够了,将一群囚犯放出来,还说什么减刑,都杀了才好!要不她自个能被劫持?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不过就是说了个下人,侮辱就侮辱了。一副要堂审的架势,小题大做!不就是李家给撑得腰,没有皇室身份,算什么,个惹事丫头罢了!再说她老子都死了,又不是嫡亲的公主,仗着天家宠爱,耀武扬威。身为皇族,就要顾及大家族的利益,相互帮衬才是个正理儿,她倒好,还免税收,帮着贫贱下人做农活,全然没有贵族的矜贵。
要不是因为齐大人在这,才不会带着姑娘过来,若是得了这么个家室样貌一等一的好女婿,也不必受这窝囊气。
“你女儿污了名声你心疼,怎么不想想本宫的侍卫尊严被践踏,会不会有人心疼!”桦绱突然拔高音量,林夫人尤不觉得,可是四周众人看她眼神没有善意,一时淡慢得慌,却还是郁忿,抿嘴不言。
林夫人从做小姐时,就是个厉害角儿,没被人当众拂过脸面,也没在吵架上输过,今儿头一遭。心中怒火中烧,可也不敢正面顶撞撕破脸,落下口实,只能动起旁的心思。计上心来,急忙回道,面上浮现一丝阴狠,压了声调:“殿下放心,定将丫鬟收拾了,给个说法,掌嘴五十。”打完了,估计脸也就毁了,有的丫鬟吓得直接晕了过去;有得跪着向桦绱这边爬,哭着求饶。
林夫人给身后嬷嬷使眼色,那嬷嬷着青衣,长了一双吊销眼,刻薄的长相透着凶狠,一看就是个刁奴。都说面由心生,果真不假。许是平日做惯了这样的事,她一个动作,身后的仆妇就架起这几个丫鬟,欲行私刑。这速度麻利老练,就是狱卒都赶不上的,可见林家后院没少见血腥。
桦绱冷笑了声,淡淡的说了句:“林夫人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殿下还想怎么着。”林夫人冷了脸色也不干了,一副我都要给你交代了,你还要赶尽杀绝不讲情面的模样,颇赖皮的。
恰巧此时小乙、罗廷旭他们过来了,桦绱认识小乙多年,没瞧见这么失魂憔悴过,也加上多日劳累。桦绱轻轻叹了口气,被误解都令人难过,更别提揭露伤疤了。林家是真真不讲良心,小乙是不计较的人,有江湖侠士的洒脱,不在意林家那句谢谢。可是你安安静静不招惹也能被泼了一身脏水,卫兵们眼红嫉妒,口无遮拦的说出下流玩笑。丫鬟心底仰慕感谢可是这份情感实在太脆弱,禁不起流言蜚语的打击,还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跑回帐子哭诉,以至于那边休憩的几家夫人小姐连带着丫鬟都听信了她的话,流言四起。
他们觉得她这么个小事大做文章,可是言语亦可杀人的,那杀伤力不比刀刃小多少。
即便是内侍又怎样?是诓骗感情了,还是伤害旁人了?
徒然桦绱心底涌现一阵失望,被这薄凉的事态。挑着星尾眉,胸中冒起股无名火,抬了抬下巴直视林夫人,看得林夫人有些发虚,错开目光不自然的晃了两下头。
桦绱幽幽的问道:“林夫人你与这位青衣嬷嬷不是对本宫的女官,也说了不少不中听的嘛。”想玩儿心眼,那就玩一玩吧!
听桦绱说完,林夫人跟那嬷嬷对视了眼神,闭着嘴不语。
桦绱双手交握,胳膊肘支在扶手上,向后放松倚靠,笑的沉沉透着一份狡黠:“你俩说小乙是内臣,怎么,亲眼看着了?”
桦绱一说完,众人大惊,纷纷瞧林家妇看去,发出不少议论声。瞧,一句话便能将人拉下深渊。而旁观者又有几个会去考证?这便是人心。
“殿下,你,你这什么意思?谁看着了,我。。。民妇,一妇人怎么能,即使殿下出身尊贵贵为皇女,可也莫要出言污蔑。”林夫人眼睛满是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