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导致那场悲剧的发生,都不是因你而起,你不要再自责了。若是北辰泉下有知,也不会怨你的,毕竟你将顾家那两个姑娘照顾得那么周全。”
“若是,因我而起呢”桦绱眺望远处山峦,有浓有淡,如同壮美的山水画。
行臻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桦绱,桦绱转过身注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说,若就是因我而起呢”因泪水聚集,弯翘的睫毛一簇簇的凝聚在一起,更显浓密。
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李行臻压下心中的疑惑,叹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桦绱的肩膀说:“因你而起桦绱,你还左右不了明皇的决断,或许无心让这件事提早,但还是阻止不了它的发生。”多年后,他在书房听父王跟他聊朝中局势说起这件事,也只能在明皇离世多年才敢提及。他才知晓,当时明皇对这四家早有忌惮,功高盖主便是最致命的罪名。
父王与明皇的御前大太监薛公公私交颇深,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自是真实。薛公公能得明皇青睐,与他为人有莫大的关系,不与任何人结派,只忠于主上。不过想想能侍奉天家的人,自是十分严谨的。
下山时,因出来得早,一阵消耗体力的爬山活动让她们这群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公主饥肠辘辘。
行臻倒是早安排好了行程,张大人夫妇以及世琳打算今天下午启程离开,所以打算设宴送别。只是现下时间还早,先去茶馆吃些甜食,饮几杯中一家极有名的酒家吃全鱼宴可好,他家凉菜也是一绝,口味偏清淡鲜甜。”极具地方特色。
“好。”承荥与世子妃喊得最大声,刚刚就是她二人嚷着头晕腹饥。
“恐怕要扫兴了,军中有令,在下即刻要赶回。”仪宾话少,难得主动说话。
“哦,这样,倒是遗憾。江将军此番千里赴宴,还帮了我的大忙。要不是你挡下酒,我恐怕得在床上躺两日。本想敬你几杯酒,一醉方休。不过江将军军务在身,不便挽留,都是一家人,说不定过些时候我就去你们那里了,倒时一聚。”行臻作为主家自是要挽留的,不过他确实是想谢谢仪宾的,几日接触,却是值得交往。
“好,随时恭迎世子,定设酒宴畅饮。”江佑勍爽快答应,拱手回道。
“都看我做什么。”一旁的承荥望着桦绱与世子妃望向自己,目露不舍,唸唸道。
马车隔了外界的喧闹,一行人取消了饮茶的行程,打算先回王府送承荥与仪宾离开,估计就到饭点了。
“今下午再走不行吗”承荥做最后的挣扎,江佑勍怎么能不跟她商量商量呢她都说了她跟桦绱一起走,然后她自己回封地。可是谁知江佑勍又抽了哪门子风竟然说不放心在众人起哄声中,她就被强行安排马上回府准备上路,重点是她饭还没吃上一口呢
“没听仪宾说军务在身嘛”身为妻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桦绱回了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那他自己先回去就好了。”承荥刚说完这句,马车里被一群妇人说道,最后只得有气无力的妥协。
马车外的江将军好心情的扬了嘴角,遥远的天际有鸟鸣声传来,习武之人的听力向来敏锐的。
已回王府几个人帮着收拾,说是收拾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帮着准备路上会用到的东西及吃食零嘴。这架势好像急不可耐的要将承荥送走,她老大不情愿的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桦绱看着承荥,将她拉向一旁小声劝道:“承荥,你这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开心点,别让人看着笑话。再说你偷跑出来这事没人知晓,仪宾没跟你计较,你也差不多些。你一个有家室的妇人,私自离家不与夫君说,搁谁那也是不占理的。所以乖乖跟着仪宾回去,各退一步。”
“好好好,知道了,那我收拾一下行囊。”
“你都是用我的,有什么行囊可收拾的再说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不说说饿了,我让兰芗给你装了一大盘小零嘴还有瓜果,你可以路上吃。”桦绱忍不住戳破她,又不忍想着她喊饿,给她提前准备好吃食。
“。。。”承荥低头不语。
“怎么了小姑奶奶还有哪不如意顺心的,你说,能给你准备上的一样不缺。”桦绱想她许是不乐意,絮絮叨叨的嘱咐开导着。
“桦绱,谢谢你。”承荥一下扑在桦绱怀中,哭的情真意切,倒是把桦绱唬了一跳,反应过来,也湿了眼角,这一别说不难受是假的,不知下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时候。
行军打仗的军人行动起来哪能不迅速,回府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收拾妥当,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十几双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瞅着这边的姐妹情深,看的桦绱亚历山大。
“桦绱,该启程了。”行臻在一旁看不下去出声提醒。
“又不是不见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开心点,趁着天早走将时间留到路上。”桦绱给承荥擦着眼泪安慰道。
海棠与兰芗给她的马车打点,将换洗的衣物多准备了几套,都是她们公主的。桦绱平日不大穿这些,好多新衣未上身,来来回回那几件素衫。
“桦绱,你会去看我吗”圆圆地杏眼浸着水泽,眼巴巴地望着她,桦绱哪能忍下心说个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将她送入虎穴呢
桦绱睨了眼仪宾,有些无语却也只能哄她:“好,过些时候我就去。”心中的那点不舍,被承荥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给看的消散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