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桐此刻带着几个舅妈的孩子在王家湾所在的稻花街逛街。
如今虽然没有桃花十里,但有李花浅白,加上芳草如绒,衬托着独特的建筑风格,有一种别样的雅致,所以,尽管是过新年的时候,仍旧有不少的游客,尤其是有不少的外国客人。
随着外国游人越来越多,做生意的那些大妈们都学会了几句英语。
一路上,苏青桐听到不少店老板说着生硬的英语跟外国客人讨价还价。
那些外国人也舍不得,一开始不了解这边的情况,都住在苏家酒店,住着住着就会住到旁边的旅馆,毕竟外边的旅馆便宜。
苏家园子的地形风貌以及建筑风格已经不再是小范围的景观了,而是形成了地方特色,每一处都有欣赏的价值。
不说苏家园子的景观了,三五天都在里边转,就是附近的自然村,小桥流水,古建筑街道,随随便便十几天过去了,这就是游客愿意住便宜的旅馆的缘故,得学会细水长流。
苏家酒店太贵了,吃饭也贵,还要住那么长的时间,钱袋有点慌。
五舅妈廖霞把三间店铺租给人开了一家小旅游,上下四层每年收租七八万,那还是这边比较偏的缘故,要是挨着苏家酒店,像她这么大的一栋房子,一年最少得十二万,当年买房子的钱十年不到就可以收回来了。
四舅王必光的店铺也租出去了,不过他在原先建的房子那里开了一家饭店,生意还算不错,不用出门面钱,就只给几个厨师跟服务员开工资,都算得上纯赚。
大舅妈的三间店铺也租出去了,然后在自家的老宅子开了一家农机所,大舅会种田,菜也种得好,鱼也养得好,还有许多鸡鸭牛羊,很多旅馆饭店都找他买米买菜,一年到头也赚不少,总之,他们的日子都越过越好。
苏青桐很享受如今这样的生活,不再为钱忧愁,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好,还提前享受几十年后的科技生活。
自然,月堂村也有没钱的人家,没有钱就得勤劳一点,如果懒,那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青桐走着走着来到一栋小楼前,那是苏青桐生父卯叔的门面,他当时手里没有钱,只建了一栋,加之只有两个女儿,也没有把家业放在心上,如今跟妻子开了一家小商店,买些烟酒副食等百货。
他妻子卯婶是远方带回来的女人,正月初二不回娘家拜年,所以都在自己家里呆着。
今天是正月初辰,游客不多,就跟左右邻居在店铺前边打麻将。
这里的人都喜欢打牌,年轻人打得大,年纪大的打得小,苏青桐去瞄了一眼,是两块钱一炮的,在当地算得上很大了,一次几百元的输赢。
苏青桐走开后。
旁边看牌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卯婶,卯婶当做不知道,她手气不好,心里有点烦,卯叔又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两个女儿在店铺帮着做生意,因为不清楚价钱,总要她起身去招呼客人,所以总是打错牌。
她的生活跟所有当地女人的生活一样,平静自然,自给自足,但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烦恼,卯婶最大的烦恼是没有生儿子,她第一胎是儿子,但长到三岁的时候掉进池塘淹死了,后来就一直生女儿。
丈夫的脾气不是太好,惹恼他了会作死的打人。
她刚跟着丈夫回这边的那一年,在后山种了一块川豆,刚刚结果不久,还没有到采摘的季节,有一天发现被人偷了一大半,她气得半死,到处找祸害她东西的人,有人告诉她,说看见几个孩子在她地里呆了一会,然后,她看到遍地的川豆壳。
还没有熟透的川豆嫩嫩的甜甜的,是农村小孩子最喜欢吃的农作物,她看着辛苦种植的东西被这样祸害了,心痛得跳着脚诅骂:“不得好死的烂货,有b生没b养的货,那个死不要脸的杂种生的烂手烂脚的小杂种”
她正骂得起劲,她丈夫回来了,开始还没有什么表示,隔壁邻居对丈夫说一句:“青妹子也在中间”
她不知道青妹子是谁,顿时来了气:“青妹子是哪家绝户头养的,给我死出来,我要看看是谁家养的野杂种,既然生了不教好,怎么不按在尿桶里边淹死,也免得如今祸害我死不要脸的小婊砸”
突然,她丈夫给了她两巴掌,那两巴掌打得真是狠,她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后来足足肿了两三天,不过也很快就知道了丈夫的秘密,青妹子是他的种,她骂到她自己的丈夫了。
苏青桐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是外婆跟母亲聊天的时候说的,那个时候,外婆的脸上带着愤慨,还带着些幸灾乐祸。
苏青桐当时有种奇怪的想法,生父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吧,只是,并不方便相认,而且她也不愿意相认。
苏青桐带着表弟表妹们往河边走去。
这条河挖宽了,南北走向,河边还有各种花草树木,风景挺不错,但走在河边有些冷,她不敢走远了,就带着几个孩子往回走。
看到生父卯叔扛着一把锄头从田野走过来,他大约四十岁年纪,身材挺拔,不胖不瘦,比父亲苏秀乾黑了一些,但高一些,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苏青桐的眼睛就像生父的,特别精神。
油菜籽花马上就要绽放了,田里积存了不少雨水,不但影响游人的心情,也会影响开花结果,如是农家就会适当的锄草,然后放掉一些积水。
生父大约是做这件事情去了。
苏青桐没有打招呼,只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