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面对婚生子,那尴尬可想而知。
若不是颜江脸皮厚,他现在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寒情深看出颜江的尴尬,她指了指家属等候席,道:“来都来了,就坐着一起等吧。手术已经做完了,很成功,就等他醒来了。”
“再说,颜叔做完手术能看到你,他会很开心的。”
来都来了,现在转身走人,反倒显得矫情小家子气。
颜江点点头,对寒情深道了声谢,便带着宋翡姐妹俩一起去家属等候区坐着,静等颜如风出来。
等了二十多分钟,便听到一个助理医生站在门口喊:“颜如风的家属!”他这话喊出口,家属席区猝然站起了两个人。
宋翡与宋瓷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颜江,又看了看跟颜江同一时间站起来的寒情深,有些意外。
颜江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尴尬地望向寒情深,憋了几秒钟,才说:“我拉肚子!”说完,颜江匆匆地走去了厕所。
宋翡:“小怂货!”
叫他小怂货,不是没有理由的。
寒情深与北战一起走到手术室门口,等了一分多钟,颜如风便被助理医生推了出来。
北战和护士将早就准备好的病房床推过来,众人合力将颜如风从手术室病床,移到了病房床上。
过程中,颜如风睁开眼朝寒情深看了一眼。
麻醉效果还没有全部散去,颜如了些什么,寒情深没听清,但也配合地嗯了几声。
“颜叔,颜江也来了。”
寒情深这话说出口,众人便看到颜如风的眼睛明显睁大了一些。
颜如风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从围绕在自己病床边上的这些年轻人的脸上扫过。他没有找到颜江。
颜如风眼里的光彩逐渐黯淡下去。
就在这时,颜如风‘拉完肚子’回来了。
见宋翡也围在病床旁,他慢吞吞走到宋翡的身边,那角度好巧不巧,刚好将脸露在了颜如风的视线里。
看到颜江,颜如风抬起手,指着颜江,嘴里含糊地发出几个字。
寒情深将耳朵靠近颜如风,听到颜如风说:“江江来啦。”
寒情深拍拍颜如风的手背,对他说:“颜江来了,知道你今天动手术,特意过来看你的。”
颜如风像是笑了。
颜江却像是脸红了。
颜如风被推进了独立的病房,各种术后监测仪器都给他用上了。颜江见颜如风精神状态不算差,知道手术脱离了风险,便叫上宋翡她们一起走。
寒情深追了出来。“颜江。”
颜江停了脚步。
他没回头。
寒情深告诉他:“颜江,我知道你心里恨颜叔,可颜叔过得也不容易。”
见颜江还是不肯转过身来看自己一眼,寒情深朝颜江走了过来。
见状,宋瓷拉着宋翡的手跟颜江说:“我姐姐肚子不舒服,我们去趟厕所。”说完,宋瓷拉走了宋翡。
上厕所是万能借口,适用于各种场合。
颜江这才转过头来,望着寒情深。
“我们聊聊?”寒情深询问颜江。
颜江看了眼宋氏姐妹离开的背影,小幅度点了下头。
寒情深将颜江带到了楼上的休息区,那里有咖啡厅。养尊处优的寒情深喝不惯这里的咖啡,只点了一杯白开水。
颜江嘴巴也刁钻,他也只喝现磨现煮的浓咖啡。
两人端着白开水,坐姿端正,姿态大方。
寒情深抿了一口温热的白开水,她突然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颜江朝寒情深投来一个不解的眼神。
寒情深告诉颜江:“我一直都知道颜叔有个儿子,但出于尊重,我从没有去查过你的身份。尽管如此,我也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
颜江问她:“我是怎么样的?”
寒情深忍着笑说:“胆子小,说话温柔,非常懂事,是个贴心可爱的小男孩。”
颜江听得满头黑线。
寒情深:“颜叔是这么跟我形容你的。”
颜江撇嘴,“小时候,的确比较温柔懂事。”但后来残酷的生活,逼得他长了一身尖锐的刺。
寒情深自然不会傻到去问颜江长大后为什么就变了性格。
聪明人,是不会去揭别人的伤疤的。
寒情深望着颜江英俊的脸,又道:“其实我早该发现你跟颜叔之间关系的,其实你,长得特别像颜叔年轻的时候。”
倒不是说他们五官有多神似,就是那份神态,以及给人的感觉很像。
“当年,颜叔可是大学里的校草,开朗迷人,风趣幽默,小迷妹一大片。”
就连那样高傲眼高于顶的寒辰逸,也为了颜江,头也不回地踏进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黑路。
颜江并不知道年轻时的颜如风是个怎样的人。
从寒情深嘴里听到的那个颜如风,与颜江记忆中的父亲,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颜江说:“从我有记忆以来,他就是个沉默寡言男人。他很少笑,也很少夸我,我都不记得他是否有抱过我。”
从小,颜江与父亲的关系就不亲密。
父亲总是会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有几次他在学校里跟人打了架,留了血,回到家跟父母告状。
南依依心疼得不行,把他抱到怀里又亲又抱,好一阵疼爱。过程中,颜如风只是坐在沙发上冷淡地看着那母子情深的一幕。
但在那个周六天,颜如风却将颜江带到了跆拳道馆,给他报了班,让他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