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一日,茯苓留下来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响起,回荡在绿草丛生的河岸边,伴着流水声去往同一个地方。
纸鹤们落下的地方,散开了一片金色的光芒。
佛光将河水染成一片耀眼的金色,并向着湖面的方向飞快的延展。
以惊人的速度将魔气吞噬了干净。
很快整片湖都变成了漂亮的金色,再也没有半分魔气留下。
“茯苓,我来见你了。”
男童般的声音在茯苓的耳边响起。
一如那日在凌烟峰时一样,她浑身都被温暖的光芒所包裹,溺水的窒息感和被魔气困住的痛苦感都渐渐消散。
茯苓睁开了眼,她的周身,正有一条小锦鲤绕着她游着。
是历经千辛万苦,穿过无数大川和大海,越过不尽的难关,才来到她身边的闪闪啊。
“我等你很久了,闪闪。”茯苓笑了起来,眼眶里暖暖的。
以为再也不会想见,以为自己怎么等也是空等,可是闪闪给她带来了奇迹。
可是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的闪闪,已经和当初大不一样了。
好看的金色鳞片掉了不少,坑坑洼洼地露出不少伤口,尾巴断了一半,这条遍体鳞伤的小锦鲤还在努力地散发出光芒,但是像极了最后的余晖。
“闪闪,你怎么了?”茯苓伸手去将闪闪捧起来,原本满满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了许多。
“茯苓,我觉得我可能快要死了。”闪闪说。
茯苓怔愣,原来零榆说得都是真的。
从紫霄宗来到碧水天的这条漫真的太难了。这条路已经耗尽了闪闪的性命。
“我只是想要见你,只是不想要总在池子里等你,为什么会那么难呢?”闪闪问。
茯苓垂了垂眸,她很认真地思考了闪闪的问题。
“闪闪是鱼,而我却是人,所以难。”茯苓答。
“因为我是鱼而不是人吗?为什么鱼就不能和人一样。茯苓,鱼的一生一定要比人的一生艰难吗?”闪闪道。
茯苓轻轻地抚了抚闪闪的鱼脑袋,道:“鱼也好,人也好,都有着自己的一生。闪闪活不成人,我也活不成鱼。但是闪闪可以选择活成什么样,我也可以选择。闪闪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虽然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却受了很多伤耗尽了大半条命,后悔吗?”
“后悔,我后悔往后便再也见不到茯苓了。若是我在池中等待,至少能陪伴茯苓再久一点。可是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如今只是终于知道了结果。”
“所以并非鱼比人艰难,也并非鱼不如人,各有各或精彩或平淡的一生。闪闪这一生也已足够精彩,你办到了其他鱼都办不到的事。”只是与此同时,也付出了其他鱼不会付出的惊人代价罢了。
“茯苓你说得对,我虽然是鱼,但我这一生,与人类的一生也并无区别。”闪闪蹭了蹭茯苓的掌心,不再纠结于自己是条鱼成不了人这件事。
只是它能陪伴茯苓的时间,只剩下一点点了。每一刻都过得像是偷来的一样,无比珍贵。
茯苓爬上了岸,就坐在河边,看着闪闪在河中游来游去,陪伴闪闪度过它最后的时间。
湖中,紫菀看着满湖的佛光,记起了一个人。
“紫菀,你干什么!就由着你的魔阵被破?”练玉瑶见紫菀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不由得催促道。
“他来了。”紫菀淡淡道:“现在的我还不能和他打,撤了吧。”
……
遥在碧水天西边的紫霄宗,凌烟峰上,玄微真人打坐之际,接到了一只纸鹤。
纸鹤中落下一张信纸,信纸上是大徒弟林清越的灵力痕迹。
“师父,此番碧水天突然发难,诬陷小师妹和止行放出了魔物,事态紧急。”
“此前隐月真人因弟子受伤一事而前去极西之地取药草,至今未归,宗内已无人能护小师妹和止行二人。””
“另有一事弟子不明,小师妹的雪徹近来多有异样,不知师父心中是否有头绪。”
信中简略地说明了几件事,虽仅短短几行字,但是看完的玄微却少见的面露愁色。
随即很快他就放出了一只纸鹤,寄给了去往极西之地的隐月真人。
隐月真人心系小弟子伤情和门内其他弟子的安危,采完药草便匆匆赶回碧水天,却在紫霄宗附近接到了来自玄微的纸鹤,请他前去凌烟峰一趟。
“玄微有何事?”去趟就在附近的紫霄宗对于隐月真人而言不过瞬息间的事,转眼间他就落在了玄微的面前。
“百年前,练玉瑶铸造雪徹,雪徹一出世便引天地异象,是为神器。”
“没过几日,她便找到我,说希望将她铸造的雪徹放入我驻守的藏剑阁内。”
“她希望雪徹能为我的弟子所用,所以在铸造时给剑下了一个术法,这把剑的声音只有我和我的弟子能听到。”
“我竟也不知道,雪徹是练玉瑶所铸。”隐月真人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事,雪徹刚出名的时候就已经在藏剑阁了,仿佛它本属于藏剑阁。
“我怜惜此剑,允此剑入铸剑阁,但也料到练玉瑶所言并非全部属实。”
“这把剑,并非无主之物,它的契主就是练玉瑶。”
“直到七年前,我都不允许三个徒弟去拿雪徹。但是云天秘境沉入北海后,我便以为练玉瑶再也出不来了,雪徹迟早会成为无主之物。所以茯苓进藏剑阁时,我并没有阻止茯苓拿雪徹。”
“茯苓虽然契了星夜,但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