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航说完,也不给戴雄照说话的机会,深吸了口气,脸上又戴上完美无缺的笑容,端着玻璃水杯回到客厅,双手将水杯放在叶梵前面的茶桌上,嘴上扬着温和好客的笑容道:“叶天师,大晚上劳烦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喝杯水吧。”
“谢谢。”叶梵颔首,伸手端起琉璃水杯,纤细白皙的手指抚过杯身,轻抿了一口,温度适中,刚刚好。
戴雄照走了过来,孟航之前说的话让他很郁闷,于是他一屁股坐在靠近叶梵的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故意扬高声音道:“叶梵,我孟哥他身上有没有不对劲?”
叶梵当然听到孟航说的话,不过她并没有生气,毕竟她的年纪摆在那里,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她的本事,估计没人会相信,也亏得他还能一口一个叶天师的叫着。
“叶天师,你别听小照胡说,我很好,就是这几天听说他出了事,又想起好久没一起聚了,找个借口把他诓来,没想到他当真了。”孟航笑着说道,他坐在双人沙发上,坐姿看着挺随意,但后背挺得笔直,他在抗拒和叶梵说这个话题,甚至有了逐客的意思。
“戴雄照也是好意,我观孟先生精神确实不好,近来可是食不知肉,睡不安寝?”叶梵假装听不懂,顺着话头说下去,漆黑目光若有实质地盯着他的脸,像是要把他的内心给看透了一般。
孟航开始听到叶梵直呼戴雄照的名字,心中又诧异了一下,余光还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却见他不仅没有暴跳如雷,反而还一脸的开心,眼中更是闪耀着崇拜的光芒。
要知道,自从他懂得自己名字的谐音之后,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当着他的面叫他全名,那绝对会让他当场翻脸,就连他都不敢去触他这个逆鳞。
现在他对这个叫叶梵的小姑娘这般纵容,是真不同于以往那些玩玩的小女友,还是她有真本事?
这个念头刚响过,叶梵后面的话也正好蹿入了他的耳朵里,霎时,他背脊僵直住,脸上瞬间刷白,一直平静的眼中的更过不可抑制地闪过慌乱和惊恐。
尤其是对上叶梵深邃的目光,感觉就像是被脱下了身上的面具皮囊,露出丑陋罪恶的内心。
孟航两边太阳穴一突一突,敏感的神经跳动得厉害,扯得他生疼,眼角如同受到了牵扯,也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身子前倾,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发出咯咯脆响。
别说叶梵将他的不对劲看在眼里,就是戴雄照也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当即惊恐而焦急地开口道:“叶梵,孟哥是不是真的碰上了……”
那个字他不敢说出口,一双眼睛惊惧地盯着孟航,身子往叶梵的方向倾斜,一副只要叶梵点头,他就跳起来躲在叶梵身后的架势,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那条藏着黄符的吊坠项链。
叶梵双眼眯了眯,眼中划过抹精光,笑得云淡风轻道:“别紧张,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她确实没有在孟航的身上感到有往生者的气息,而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被阴物缠上,倒像是……心里有鬼。
孟航紧绷的那一根神经稍微松了松,一口浊气缓缓吐了出来,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他放软着僵硬的身躯,往沙发椅背上靠,紧握着拳头也松开,右腿跷在左腿上,双手虚握着放着膝盖上,一种很轻松舒适的坐法,却不适合一个端正作派的公务人员在一个刚见过一面的小姑娘摆出来的坐姿。
“叶天师眼力不错,我刚升了职,这些天确实忙碌得吃不下睡不好。”孟航神情自然地解释道,如同在闲聊一般,他并没有一味地反驳,因为他很清楚,他虽然做了遮掩,但也掩不住疲惫和精神不济。
“咦?戴雄照不是说孟先生你这些天身体不好,请了假没去上班吗?”叶梵直接戳破他的话,疑惑地歪了歪头看向戴雄照道:“难道你骗我?”
“没,我怎么敢骗您老人家,孟哥之前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嘛。”戴雄照也委屈啊,当时他问孟哥什么时候方便带人过去的时候,他确实跟他说他请了假,一直都在别墅里,而且仆人都让给他放假了,就他一个人在。
就因为他这些话,他才肯定他一定不对劲,否则哪有刚升了职就请假,还赶走所有仆人,自己一个人呆在别墅里。
孟航征了一下,他瞥向戴雄照的目光带着怒气还有懊悔,他真不该一时情绪崩溃找上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我确实这么说,之前有点风寒,就请了假在家休息,不过有些紧急工作还是要及时处理,感觉比上班的时候还要忙,或许也是因为刚升了职,有压力吧,小照可能听岔了。”
孟航将翘起的右腿下,又换着翘起了左腿,说着还似忍不住打了哈欠,然后不好意思道:“叶天师让你见笑,刚吃了药,所以有点犯困了。”
这话已经是很显地在下逐客令了,就连戴雄照都看得出来,他只以为孟航是不相信叶梵是有真本事的天师,因而有些急了,这叶梵都还没开始看呢。
“孟哥。”
戴雄照还想说什么,叶梵抬了抬手,礼貌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着站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深意道:“很高兴认识你,孟先生。”
孟航紧绷的情绪有明显的放松,他站了起来,扬着温和完美的笑意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叶天师。”后面三个字,音调咬得有些重。
戴雄照看得有点懵,他见叶梵真的走了,急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