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仔细观察了她的表情,复杂的神情下,眼底有着淡淡的担忧。
何平飞目光如矩地看着她,重复着之前对张诚说过的话:“我们警方几日前在一处荒野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
余思瞳孔微张,身子前倾,听到何平飞接下去的话:“已经证实了,是蔡茜茜。”
她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接着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她的情绪比张诚要好得很多,起码没有崩溃,也没有嚎啕大哭,但无声的流泪,还是能让人感受她的悲伤,只是悲伤中还夹着点其他复杂的情绪。
听过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常队觉得这个女生的情绪表现都是在情理之中,如果她也如张诚一般嚎啕大哭,悲痛欲绝,反倒会让人怀疑。
即便蔡茜茜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两人决裂已久,又因为一个男人,心中有怨气有心结,再深厚的感情,尔今也只剩下唏嘘,或许会担忧会叹息会难过,但不会有更加强烈的情绪波动。
如果有,那这个人要么情感太过丰富,要么就是演出来给别人看的。
她没有情绪崩溃,何平飞就继续问讯程序,拿起一张照片,上面就是那条铂金吊坠,举起来给余思看,问道:“见过这条项链吗?”
余思抹了抹眼泪,睁开看看,眼中有黯淡,垂了垂眸,声音晦涩道:“见过,这是茜茜一直戴在身上的,是张诚送给她的情侣项链,是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张诚找人定制的,代表他们坚贞不渝的感情会始终如一……”
说到这里,余思的嘴角扯了扯,似嘲还讽,接着道:“张诚还一直将项链戴在身上,我没想到,她也一直戴着。”
这一刻,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情,总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只是嘲讽的意味更浓,或许还带着点自嘲吧。
没有给她时间去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之中,何平飞又问道:“你最后一次见过蔡茜茜,是在什么时候?”
余思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道:“应该是二号,对,二号,开学后的第二天,我暑假回了老家,茜茜没有回家,留在泸市,但是在开学的第二天,她才回学校,一身的名牌,当时她正从一辆豪车上下来,我看见了。”
何平飞眉头扬了扬,问道:“豪车?是什么豪车,还记得车牌号吗?”
余思想了下,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但我认得车标,是辆保时捷……蓝色。”
保时捷?
何平飞和韩涵对视了一眼,叶梵和常队也齐齐往前走了一步。
依据环山公路上留下的车胎痕迹,他们推测运尸所用的车就是一辆刚刚保养过的保时捷。
在知道无头女尸的身份是蔡茜茜后,叶梵对于凶手的第一推测是蔡茜茜交往的那些富二代男友中的一个。
当然也不能仅凭保时捷的轮胎就武断其他人无犯案可能,在真凶没有浮出水面之前,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包括此刻坐在里面的余思,还有之前表现得一片深情的张诚。
问讯室里的问话继续,韩涵记下口供后,何平飞继续问道:“你认识当时开保时捷载着蔡茜茜的人吗?”
余思摇头:“不认识,之前并没有见过,应该是茜茜暑假期间新交的男朋友。”
何平飞:“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余思继续摇头:“不记得了,我只是刚好路过,扫了一眼,也没仔细看,感觉就是和其他那些富二代没什么两样,戴着墨镜,穿着名牌衣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或是如同猎物般盯着美女瞧。”
看得出来,余思对那些个富二代印像特别差,语气中满满的厌恶。
何平飞:“蔡茜茜的其他男朋友,有没有认识的,或是见过的?”
余思:“见过两三个,都是送她来学校的,但我都不认识,除了……”她顿了一下,抿了抿嘴角继续道:“除了画廊的老板,那时我和茜茜还没有完全决裂,所以见过他一两次,但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姓郑,茜茜……还为他打过一次胎。”
何平飞:“把你知道的关于画廊老板和蔡茜茜的事都说一说。”
叶梵和常队站在隔壁听着余思的话,还是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余思问讯完之后,又接连问了几个,一个比较重要的是油画学院的导师,他爱惜蔡茜茜的才华,自从她无心学业后,他多次规劝她无果,还是想方设法为她保住学籍,要不然以她那般一个月上不了几节课的学生,早就该被劝退了。
不过,经过一年多来失望,导师也是对她绝望了,已经对她发了退学警告,蔡茜茜便直接说她会回学校办理退学手续,但她却一直没有出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早就死了。
而且导师还提起一件事,那就是蔡茜茜大一的时候参加的那场由画廊赞助举办的油画大赛,不是由他举荐的,而是她自己不知道通加什么渠道得到的名额。
那场比赛颇有重量,美术学院是有几个名额,但都给了大三大四的学生,蔡茜茜是有天赋有才华,有创意有灵气,但画风还是比较稚嫩。
没想到她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还是从小地方来的,居然能弄到名额,最后还得了奖,压过了学校内的学长学姐,这才真正引起学校的重视。
叶梵听后,拿起麦克对何平飞道:“何大哥,你问下他,以他的专业目光来评判,蔡茜茜当时的画作,得奖是否实至名归?”
何平飞当即复述叶梵的话,问道。
导师沉吟了一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