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梵,江黛的外孙要出门,她不让,祖孙俩吵起来了……”
叶梵正想着仡徕纱跟她介绍过的金蚕蛊的厉害,李巧静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不让出门?为什么?”叶梵的速度很快,两句话间已经进入戈溪村,只是村长的家在村子的中间,过去还要点时间。
“……江黛的蛊虫感应到我的存在,她应该也知道,并没有多说,只是严令她外孙不许踏出家门一步。”李巧静的声音停了一下才回答道:“她在跟我说话,她看不到我,以为我是伍威的魂灵……”
“哦?这倒有趣。”叶梵挑眉轻笑一声,几个闪现间就到了村长家里,还是那个种满奇异花朵的前院。
院子里只有江黛一个人,她杵着一根木杖,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巍巍颤颤的,看着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婆,只是她那双如隐在黑暗中随时准备发现致命一击的毒蛇般的眼眸,依旧那么令人不寒而栗。
她正对着虚空处,嘴巴张张合合地说着什么。
她目光所及之处,一个白衣女子抱着纸伞悬浮在半空中,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直接穿透而过。
“你的死,与我无关,劝你赶紧离开,否则别怪老太婆让你魂飞魄散。”
叶梵敛起气息,飘了过去,正好听见江黛说了这么一句话,阴阴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威胁,面对不请自来的往生者,毫不畏惧。
江黛是草蛊婆,据仡徕纱说,她手中的金蚕蛊是见过血的,而且这种凶悍的金蚕蛊每一年都需要放蛊,被她所害的人死后估计也曾有化为魂灵来找过她,不过她有金蚕蛊,初生的魂灵根本伤不了她。
所谓的放蛊,就是指针对某一对象施下蛊,使施蛊对象遭遇不幸或心身受损,另外也有使施蛊对象逢凶化吉的。
古老的巫蛊术失传,现在草蛊婆养蛊,尤其是像金蚕蛊这样凶残的蛊虫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放蛊,否则蛊虫会反噬其主,而放了蛊,草蛊婆不仅能增加气运,还能保持身体康健,延年益寿。
不过放蛊杀人,总归有损天和,一般来说,草蛊婆也不是每次放蛊都杀人,再加上放蛊又是十分隐秘,且能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仡徕纱作为刑侦队长,明知道她的蛊杀过人,也没有办法。
李巧静朝叶梵露出一抹微笑,忽而身子化为一股青烟,隐隐之中,一抹金色从青烟之中穿过。
青烟重新凝聚成人影,叶梵身形忽而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便出现在李巧静后面的一棵桂花树上,纤细的手指快如闪电地朝着树冠上的一枝树桠抓了过去。
就在她的手伸过去的同时,一道金光从树桠缝隙里飞了出来,以更快的速度的朝着江黛飞了过去,瞬间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没入了她的体内,还是藏在她的衣服里。
金蚕蛊不仅行动快如闪电,极善隐匿,最让人头疼的是,就算是神识强大如她,也很难捕捉到它的气息。
可惜了,错估了它的敏锐和速度,没能一举把它给捉住。
叶梵惋惜地看着江黛,确实地说,是看着不知道隐藏在她身上哪里的金蚕蛊。
这次她是准备是来见识见识仡徕纱口中的金蚕蛊,便没有把玻璃瓶里的蛊王带过来。
江黛原本眯着眼盯着李巧静的方向,突然眯着的眼中流露出惊骇之色,视线移向叶梵所在的方向,握着木杖的手紧了紧,嘶哑着难听的声音嗡嗡道:“朋友,不知道老婆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的?烦请告知,老婆子先在这里陪罪了。”
金蚕蛊是她养的,她能感知到金蚕蛊的恐惧,之前出现的‘伍威魂灵’,它还敢发起攻击,但后面又来了一个更加强大的往生者,强大到连她的金蚕蛊都恐惧。
“陪罪?呵呵,害人性命,仅以一句陪罪就想洗清?”虚空之上,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带着威压轰隆隆响起来,犹如天威降临。
江黛噗咚一下跪在地上,不是她自愿的,而是被强大的威压硬生生地将双膝压弯的。
“饶,饶命,我,我没有害人性命,冤枉。”江黛双手撑着地面,垂着头,随着她的动作,原本梳得整齐的白发滑下两缕,掩住了她眼中的阴毒之色。
“哼,那伍威的死是怎么回事?”随着一声冷哼,晴天白日之下,江黛的头顶一道雷电咔嚓地炸响,炸得她她浑身一抖,整个人都扑倒在地,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雷电是往生者异生物的克星,这只隐藏在暗中的往生者,竟然会使用雷电?
难道不是往生者,而是哪个术法高深的高手假借往生者之名找上门来?
无论是往生者还是人,连她的金蚕蛊都恐惧,都足以让她忌惮,更怕是她们江苗寨几代人的谋算已经暴露了,引起苗族其他人的窥视,譬如仡徕纱……
江黛垂着的眼珠一转,心思电转间已经闪过无数的念头。
“我死得好惨啊,都是你们害了我……”
在她转动念头之时,一阵阴风从她的身上吹过,阴森的男声鬼音仿若贴着她的耳朵响起,阴气顺着她的耳朵钻进她的体内,冷得她直哆嗦,胸口一道金光闪过,那股阴森的鬼气才褪去。
“你的死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你。”江黛仰起头,冲着李巧静所在的方向,颤着声,坚持否认伍威的死与她有关。
“如果不是你找来的那个人,我根本就不会死,是你,是你害了我,啊啊……我要报仇。”发怒的鬼音从四面八方围着她绕